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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猛烈若不及时解毒,不出三个时辰你必不治身亡。”裴翊露出惶恐的表情,“请姑娘救命。”
姜四娘对他这幅求人的模样十分受用,“不过解药还差一味药材,我需得上后山去采。你且在此等着,我很快就回。”
“西厢房许久未住人,恐有毒虫。”她甩给裴翊一捆艾草,“自己熏屋子。”说罢姜四娘便拎着采药篓和锄头匆匆离开。
姜四娘前脚刚走,躲藏在暗处的暗卫便赶到裴翊面前,“少卿危难,属下未及时赶到。”
裴翊扶着墙壁站起身来将捆猪索解开,“无妨。”
“那少卿咱们何时启程回京。”
“我如今受伤身中剧毒不便远行,况且朝中那些蛀虫盼不得我回不去京城呢。你们先行回京,大肆散播我失踪的消息,记住——演的像些。”
暗卫领命离开后,裴翊拿着艾草慢悠悠地走去西厢房,推开木门时,腐朽的檀木香混着陈年霉味扑面而来,惊起梁上一串簌簌的灰。裴翊走进后环顾厢房四周,屋内生活物品一应俱全,正中央的案桌上摆着两位灵牌。
“先考姜胡子之位,先妣姜兰之位......”
裴翊将艾草点燃在四周熏艾,很快屋内充满了艾草香味。裴翊出了西厢房,迎面撞上刚采药回来的姜四娘,“我要沐浴更衣。”
“山后有一处水池,衣物嘛.....我的你能穿吗?”
裴翊气极反笑,“你觉得呢?”
姜四娘看着面前身高八尺的男人,“哈哈...应是不可。”然后她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西厢房箱子里好像还有几套我爹生前的几套衣物。”
裴翊在水池里将身上的血污洗去,穿上麻布制成的粗衣,虽不能与自己之前穿着的锦衣绸缎相比,但在这乡野间也算相衬。
裴翊沐浴完走回姜四娘家中,路过厨房时闻到一股刺鼻焦糊气味引地他呛咳不止。姜四娘蒙着脸从厨房逃出,“看什么看,赶紧去把桌子上的药喝了。”裴翊闻言便赶忙捂住口鼻逃离。
裴翊端起桌子上盛着的黑漆漆的药汁的碗,一时之间有些纠结,闻了闻气味思考良久最终还是一饮而尽。这时姜四娘从门外走进,“你真敢喝啊。你就不怕我是在害你。”
裴翊将空碗放在桌子上,一双深情眼直直地看着四娘,“阿蠢遗失记忆,如今能信赖的只有四娘。”
姜四娘不自然的咳嗽几声,“肩上的伤口也该换药了,你跟我来。”然后便同手同脚离开了堂屋。裴翊在背后轻笑,也起身跟着她走进一间厢房。
裴翊跟在姜四娘身后暗暗打量这件厢房内部,苔痕爬上药柜,残卷堆叠成丘,蛛网悬脉案,霉味浸透各种药理知识的竹简。
直到看到梳妆台,裴翊不自然地收回目光,这应当是四娘的闺房。“坐下吧。”裴翊闻言直直地坐在椅子上。
“把上衣脱了。”裴翊没有扭捏,将上衣脱了个干净。四娘看着他已经溃烂流脓的伤口不禁蹙眉,“怎得发炎了?不疼吗,为何不告诉我?”
裴翊摇了摇头,“不疼,尚能忍耐。”
四娘冷哼一声,拧开青瓷瓶,烈酒浇上他肩上的伤口,裴翊喉头滚动生生咽下闷哼。四娘拿起一旁准备已久的柳叶刀放在烛火上烤制,然后直接割下他伤口里的腐肉。
裴翊一声不吭手掌紧紧握住桌子拐角,四娘笑着压紧他震颤的肩胛骨,“你既不怕痛,剜掉腐肉是最快痊愈的法子。”四娘将草药给他敷在伤口上,最后给他包扎完成。
裴翊此刻已经汗流满面,哆嗦着穿上上衣,“多谢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