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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宣王府”三个鎏金大字在一片叫好声中扯了下来,摔上石阶,断成两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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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用早膳的萧承烨,听府婢一面自扇着耳光,一面边扯着嗓子,唱完了那首南梁质子作的“燕京赋”。
“好……好得很……”只见他清俊的眉弓处,带起三分薄戾,鸦睫颤着愠怒,从食案前一跃而起,抬脚踹翻了满桌珍馐。
春阳烘散了晨雾,萧承烨裹着金线暗绣的鸳鸯寝衣带人冲出来时,谢九棠正蹲在石狮头上嗑瓜子。
春杏反捧着个铜锣在底下接壳儿。
“呦,宣王爷醒了?这衣冠不整的做派……”谢九棠挑眉,白玉似的面庞浸在晨光里,下颌线利落如寒刃出鞘,“倒比醉春楼挂牌的姑娘还招摇。”
“谢骞!”他劈手夺过府中侍卫的长剑,剑锋直抵谢九棠咽喉三寸,“本王今日就算被父皇责罚,也要取你半条命!”
“半条命?”谢九棠嗤笑着迎上剑尖,喉间皮肤被压出凹痕,“五殿下何时这般怂胆?不如我们赌大些?”
她早闻这位五皇子,仗着母系族大,在北燕横行跋扈,十二岁便得燕王允诺可旁听政事,可入世十八年,却仍是个“未断奶”的娃子,今日一瞧,胆色果然平平。
萧承烨的剑锋猛地横削,却躲过她的颈,只削断了她鬓角的半截发丝,“南梁早把你当弃子,本王现在砍了你的手脚做成人彘,你猜燕京城有谁敢拦!”
“铛!”春杏的铜锣突然砸在两人中间,哆哆嗦嗦道:“我敢!”
“找死!”萧承烨反手一剑劈向春杏,被谢九棠用长刀架住,刀剑相撞的火星里,她眼底寒芒乍现:“萧承烨,你敢动我的人,我就敢掀了你的宣王府。”
周围百姓虽隔数丈远,但仍被这铁器摩擦声刺的退后一步。
“来人!”萧承烨暴喝,“给本王打断他的腿!要让他爬着出朱雀街!”
宣王府侍卫们应声而上,脚步却被一声清脆之音钉在原地。
“啪——!”
整条朱雀街似被封印住了般,连枝头的老鸦也不敢多嘴。
萧承烨的脸偏过去时,五指红痕在他瓷白的左颊绽开,不似掌掴,倒像谁用朱砂笔勾了半幅残梅,偏那梅瓣尖上还沾着似有似无的梅花香。
咆哮卡在喉头,贵为大燕皇子的他,即便犯了大错,惯常挨的也是廷杖鞭笞,何曾受过这等好似妇人教训般的羞辱。
萧承烨右手指甲抠进掌心,被谢九棠掴偏的脸缓缓回过头来。
春杏的铜锣“咣”地砸响在落针可闻的朱雀大街上,颤着手臂反捧上铜锣:“五殿下……照照?”
铜锣镜面映出萧承烨被掌红的侧脸时,整条朱雀街几欲压不住脱口的闷笑声。
谢九棠弯起唇角,留了句淬毒的怜悯:“五殿下这胭脂涂得妙,不如就叫‘宣王脂’,说不定还能卖成燕京最火的春日款式。”
昔日横行于朱雀街的萧承烨,此刻耳尖红得滴血,攥着剑柄的手腕快要在怒气的加持下抖出残影。
他居高临下的凝着面前比他矮整整一头的南梁质子,唇隙突然迸出一阵低笑,音色极轻道:“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