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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次高下童叟无欺——状元十万雪花银,榜眼八万八千金,同进士也要五千贯买路钱!君既硬弩强弓不射钻营之箭,自然名落孙山之外。”
林凤璋几杯酒下肚,苍白的脸泛上血色来:“殿下天听若雷,神目如电……”
“本王不是虚逢你。后来事谁不知道?你一怒之下,纠集三百落第举子抬赵公明黑虎神像冲进贡院,满街飘的不是揭帖,倒像是清明时节撒纸钱,撒得金陵城三月不见天日。那檄文骂得妙啊,主考收钱赛过河泊所捞银子,副考卖官好似骡马市挑牲口,把个南京科场搅得四脚朝天!杨阁老在京城看到抄本,连发十二道海捕文书!”
朱安麒感佩不止:“明经先生高义!”
林凤璋苦笑道:“当不得这般称呼,如今不过白衣寒士。”
翊王说:“何止革你功名?否则你祖上好歹也是书香门第,有过功名的世族,何至于家贫以游幕为生就败落得叫化子似的?若非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你这东躲西藏的钦犯,怎敢回到久违了的苏州家乡——但你的两条腿,却在逃亡路上被太湖十八坞两个剪径的水匪打折了。”
林凤璋眼眶发热:“殿下竟连这些琐碎都知晓......经年里头的周折,真是一言难尽。”
朱安麒不禁大起怜爱敬慕之心,正想着寻话安慰:“那你的腿可大好了?”
林凤璋抚膝赧然:“依然不良于行,不能荷锄,也骑不了快马。”
朱安麒忙说:“今日上路还来得及么?我立遣快船送先生入京,或央七叔在御前陈情,定教重勘旧案,正本清源,奏请为第一名才是啊!”
林凤璋却说:“十年寒窗付流水,是凤璋命蹇时乖。若夤缘权门取功名,与奸相杨党鬻官之辈何异?”
翊王饮了口甜汤:“今年秋闱几时?”
蔺先生趋前躬身:“回殿下,原拟八月十二。”
“改了,九月十二,”翊王漫不经心拨弄甜白瓷盏道,“让林先生打着马,看着花去。”
蔺先生笑道:“九月沿官道十里丹霞迤逦如织,那状元红正开得泼天价热闹,林公可愿赴这蟾宫折桂宴?”
林凤璋浑身战栗,咚的一声伏倒在地:“今日殿下一语点化,胜我凤璋终生苦思……”
尚药公在旁听着,一直脸色变换。杨阁老杨士瞻素日议政颇有灼见,辅弼幼主亦建殊勋,当年自己被降作太医院锉碾药物,亦赖杨公援手方得脱困,杨党于他有恩。然平心而论,杨公荐士专恣跋扈,排摈异己不遗余力,政见偏于守成,与新锐激进的翊王殿下针锋相对,倒也在意料之中。
尚药公说:“老臣知道殿下一生自负喜欢征服,然当此承平之世,当偃武息戈与民休息。君子和而不同,摄政亲王与当朝权宰,更该勠力同心......”
话音未落,翊王嗤笑掷盏,玛瑙杯在青玉案上滴溜溜转个不休。嘴角吊着一丝微笑,看也不看众人:“杨贼老匹夫明知王氏与本王三书六礼盟誓在前,犹上疏谗言幼主请诛其九族?趁着本王前脚刚出居庸关打鞑子吃沙子,后脚这老货奏本里白纸黑字要屠尽王氏三百口——连本王未过门盖了龙凤大婚书的正妃都要拉到菜市口砍头?好好好!既然目中无主,眼珠子不剜了作甚!欺负到头上不还手,当本王是泥捏的,莫非打量着本王这一字亲王做腻了,不如请他杨阁老封我个窝囊王、废物王、软脚虾公蛤丨蟆王?”
朱安麒愕然抬首:没想到七叔对表妹如此这般地用情至深,大明第一深情。
“殿下啊!”尚药公当然觉得翊王不可能这样意气用事。深知翊王是被御史台参惯了,装糊涂、玩暧昧可有一手,简直国手。最善以不可理喻乖谬之语堵人话头,嘴一张八百个歪理,惯会指着和尚骂秃驴,稍有不慎沉不住气便着了他的道,被他的无辜面具骗到了。
踌躇再三,当下实在是没了办法,尚药公才道出此行真意:“小女令仪陡发恶疾命悬一线,乞殿下宽限旬日…纵要和离……”
翊王仰靠在椅上,一只手把玩着玛瑙酒盏,只微睨了一眼蔺先生说:“听着倒似本王要休妻?”
蔺先生会心一笑,适时插话:“算算时辰,少夫人也差不多醒了。”
“诸位慢叙,本王先去了,毕竟天大地大——”翊王起身,忽将残茶泼入莲池,惊得锦鲤四散,“女色最大嘛!”
尚药公颤巍巍追出两步:“殿下当真把人逼到绝路上去?殿下啊当真转圜无地?”
蟒袍玉带掠过九曲回廊,蟠龙靴声橐橐而去:“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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