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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湛肋间的刀伤随咳嗽迸裂。
肺叶像浸在寒天雪地里。
凉沁沁的。
一呼一吸间尽是雪粒摩擦的涩。
盛湛心中有无尽的悲凉。
他不能死。
他有小表妹与舅舅。
小表妹与舅舅也只有他了。
“我们逃吧,”
小表妹饮泣声如梦似幻:“待阿爹凯旋回来,我们便一道往西北去……”
她的掌心抵在他还在渗血的绷带上:“就你、我,还有阿爹……我们到西北去……”
“嗯……”
“去看大漠孤烟……看长河落日……”
“好。”
……
之后的日子里,他与小表妹一点一滴准备着。
唐摹《的兰亭序》卷轴、五代的霜华凝彩玲珑瓷瓶。
宝华轩的浮光累丝金簪。
宋朝徽宗皇帝的丹彩逸韵花鸟图轴。
全被换成汇源票号的密押银票。
藏在菱花镜后的暗格里。
奴仆分了八、九批遣散。
那日,小表妹把卖身契烧进熬阿胶的炭炉。
契纸边角的“永泰二十九年”撞上点点火星。
嗤笑着炸成灰蝶。
这是盛湛有生以来最充实的一段时光。
只等待舅舅回来,挑一晚月黑风高,便远走高飞。
却在那日秋猎,命运给他开了个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