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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关”的号令,却又难抑心中酸楚。
周迈听见后面不改色:“请郎君稍候,殿下正与人会面。”
京兆府随时都可能上门拿人,陆贺年自是不肯干等,他径直朝里走:“你不必拦我!扰了殿下,我甘愿跪上几日夜向她请罪……”
周迈眼见抵挡不住,唤来其他仆婢一道阻拦。
永宜公主坐在翠帷轻纱后,毕菱将今晨经历之事一一道出,正要呈上花笺,忽然听见外头吵嚷。
公主蛾眉蹙起:“去瞧瞧谁这般没规矩,拖下去打二十杖。”
房中只有翠绢和芳栀在旁侍奉,翠绢服侍公主的年岁最久,这种得罪人的零碎活自是不愿做。
她站着不动,芳栀只好应声离去。
毕菱接着说道:“现下想来,昨日冯都知在保唐寺外选中表兄赠诗也是受韦家指使,若官府追查,定能找出韦家与她往来的证据。”
公主冷笑:“指望京兆府还陆逢春公道,还不如你在平康坊喊的几嗓子有用,至少把韦家也拉下了水。”
毕菱正好顺着她的话往下讲:“回殿下,小女以为眼下要将韦家顶在风口浪尖,叫京兆府不得不查——风言风语兴许胜过敲登闻鼓。此乃小女方才写的诗,敬呈殿下。”
翠绢见公主眼睛一亮,便出去接过花笺,又穿过遮挡的帷幕奉于公主。
“红粉团栾夜未央,檀郎笑倚玉儿旁。呵,你这是上来就将韦檀祭出,够直白的。”永宜公主低声笑道。
古人潘安妙有姿容,有掷果盈车的典故,又与妻子杨容姬情深意笃,因此后世女子常用他的小名“檀郎”代指夫君或情郎。
用于此处既是借“情郎”之意,又暗藏“韦檀”之名。
“灯前背坐偷梳掠,一握纤柔为点妆。金猊烟冷银灯暗,枕上难眠怨炉香。”
短短几句,从二人柔情蜜意变成情郎负心、女子含怨。
“虽非傲雪兴凌霜,何故擒颈会新郎。玉碎血溅锦缠头,啼破罗窗诉苍苍。妙也!”
妓子身份微贱却有凌霜之志,面对情郎胁迫威吓仍不屈从,最终死在情郎手下,坊间俗人谁能不爱这种故事?
这毕菱用字又险绝,让人一阖上眼仿佛就能看见决裂争斗的场景和女子不甘的死状。
“不过,这‘锦缠头’*是何典故?”公主问。
“起初是妓子演罢歌舞,将客人赠予的罗锦置于头上,后来便通指打赏妓子的钱财。”
公主恍然,以此点明妓子的身份,又与“擒颈会新郎”相照应,如此便说得通了!
末了,一句“可怜此夜春魂断,徒留梨花满地香”又给了人喘息之机,留下满怀惋惜怅惘之情,连带着对情郎负心狠厉的恨意一同压抑在心中。
好一首明写情变、暗藏刀剑的风月诗,散播出去便是横扫平康的无形刃,永宜公主笑意更浓。
韦家处心积虑要借陆逢春下她的脸面、毁她的名声,想用世道对女子的规训来逼她就范。
她岂是束手就擒的性子?!
天意又叫她意外寻得这一把宝剑,反刺韦家,好不痛快!
她满怀澎湃,放下花笺后示意翠绢将碧帷轻纱挂起。
见翠绢轻手轻脚慢吞吞的,永宜公主竟起身一把撩开纱幕,快步走到跪伏在地的毕菱身前。
她一边躬身相扶,一边朗声笑道:“阿菱不但有急智,还有急才!”
毕菱也没料到她的态度会陡然一转——方才还隔着帘子拒人于千里之外,转眼就纡尊降贵、言辞亲热。
毕菱也不习惯与人这般亲近,连忙俯身作揖:“殿下谬赞,小女学浅才疏,愧不敢当,只为全表兄手足之谊,报公主慈心仁德。”
永宜公主也不计较她朝后退了一步,一把挽住她的手臂朝纱幕后的小榻走去。
“你我之间无须说这些奉承话,来来来,同我说说你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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