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岄站起来离开桌,拉开与他的距离,“没、没怎么,药上好了,你回去吧。”
魏砚凊站起身,想朝她走近些,步子还没跨出去,她便惊恐地往后缩。
魏砚凊停下来。
“方才我只是想给你盖上被褥,可这脚尚未好全,撑不住力没站稳,才——”他看她一眼,低头继续说,“我实无意冒犯,绝无非分之想,还请阿……”
魏砚凊耳根扯了一下,他退后半步,躬身拱手:“还请希姑娘原谅。”
他说得十分诚恳,好似真的只是场意外。
希岄看他好半天,“真的?”
魏砚凊看着她,“自然。”
希岄垂下眼眸。
她不信。
尽管只是一瞬间的触碰,但她能在魏砚凊身上感受到那种跟罗小虎,不,比之更甚更深一种想把她吃掉的饥渴的嗜欲。
这很危险,得远离。
但他是骨坠物主,她还不能走。
翌日一早,希岄刚起没多久,魏砚凊一瘸一拐地给她端来一碗热粥。
“刚熬的,趁热喝。”说完他退后端正站着,一副安分守己的模样。
希岄想说点什么,想了想又算了,但喝粥的时候魏砚凊还没走,正认真地看她。
她放下勺,“你看着我,我吃不下去。”
魏砚凊暗自咬了咬后槽牙,面上一派平和地说:“好,那你喝完了叫我,我来收碗。”
希岄细眉皱起,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好像让他当了仆人一般。
她看了看门外,“聂侍卫呢?你脚不方便,让他来做就好了,而且,”她抿抿唇,“而且,我也没让你给我煮粥。”
后面这一句,她说得很小声,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送粥。
魏砚凊转头看她,这话就当是在关心他了。
他咳起来,一脸歉疚,“我是为昨晚之事来向你赔罪的,熬粥当然得我亲自来。”
说完,又咳起来,搞得希岄心生愧疚,反过来关心他。
“这几天天凉,你多穿些,本来身体就不好。”
希岄说着走去里屋拿了件披风出来,魏砚凊见状咳得更猛了,手握半拳捂嘴咳个不停,顺理成章地,只好由希岄给他系披风。
希岄比他矮了一大截,还得踮起脚尖才能给他系上,但这一踮脚,就离得很近了。
他身上有股好闻的药草味,像冬日清冽的雪和浅白的温阳,很干净,又带着点淡淡的冷意。
心莫名咚咚地跳起来,搞得希岄心烦意乱,两根系带是系了解,解了系。
魏砚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慌乱。
随后两眼慢慢眯起眼,前一刹还露出一丝得逞之意,下一瞬变得满是心疼。
他措不及防拿住希岄的手,把她吓得不行,在她还未反应挣扎之前,他坦诚地说:“我来吧,你的手还没好。”
说完,他便轻轻放开希岄的手,边咳边系。
然后,他咳出了血。
这可把希岄吓坏了,当即去北屋把丁仁祀叫来。
丁仁祀来了之后,把完脉,看了眼魏砚凊,魏砚凊的眼睛粘在了担心他的希岄身上。
唉。
丁仁祀又看回病情,三下五除二地写了副治标不治本的药方交给希岄,她拿上药方走后,屋内只剩丁仁祀和魏砚凊。
“要得她关心,何必咬舌咳血。”丁仁祀转过身,查看魏砚凊的伤脚。
魏砚凊没说话,丁仁祀又道:“你体内的毒至多一个月,自会让你有吐不完的血,到时候也不用自伤咬舌了。”
这话虽刻薄,却是事实,魏砚凊活动了下脚,定声道:“大业未成,我不会死。”
丁仁祀取夹腿竹板的动作一滞:“解药有着落了?”
魏砚凊点头,丁仁祀立马道:“那为何不去取来,你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
魏砚凊看他一眼,“放心,梁京我会去,潘篷冰我也会杀。”
丁仁祀心思被洞察,心里有些发怵,只能硬着头皮说:“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当然。”魏砚凊眼眸眯起。
希岄拿着药方走到大门口忽然停下,想起她待会儿还要去鸿楼,一来一回怕是要耽搁,正好聂庆从外面回来,便把药方塞给了他,自己则返回东屋打算跟魏砚凊说一声。
在东屋与庭院之间有一道月洞门,穿过去之后有一条林荫小道,从这里过去便能抄近路直达东屋后面。
她走到半路,看见魏砚凊从屋里阔步走出,手里没拿拐杖,希岄心下一高兴正要大声说“你脚好了”一类的话,丁仁祀紧跟着把拐杖拿出来。
“这拐杖你还要不要了?”
魏砚凊接过拐杖,“要,怎么能不要呢。”他往地上扣了扣,随后一瘸一拐地离开。
秋天的风,转瞬凉了不少。
希岄在房屋后方站着,半响没动一下。
原本她是想冲上去质问的,质问他脚好了就好了,为何要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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