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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山头回来，当天晚上我就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精神焕发着去上班差，从出电梯到进办公室，一路哼着小曲的。
“哎吆，这是遇上什么喜欢了？看把我们钱总高兴成这样。”江婷站在门口问。
我：“你猜呀。”
江婷：“谈恋爱了？还是中大奖了？”
我：“哼，这些都太庸俗。我可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哈哈...”
江婷留下一双白眼，然后走了，还不忘批评我：“一天天的，没个正形。”
两天以后，杨懿清正式加入了南湾项目。
来公司那天，江婷盯着他了一会儿，问我：“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呢？”
我知道她说的是我保存的照片，她以前是见过的，但是我没有告诉过她我和杨懿清的事情。况且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杨懿清已来了冥界。她“歪果仁”的思想，是不可能理解我和杨懿清的情义的。
我故意调侃她：“你注意啊，不要看人家长得帅，就这样找借口搭讪。”
她也怀疑可能是自己记错了，便不再言语了。
李乐为是我提前打过招呼的，让他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来我和杨懿清的关系，尤其在公司里面。所以，杨懿清的加入比较平静，也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阳明天堃到现在已经发展成了将近百人的公司了，在外界看来我是所谓的成功人士，钻石王老五。
杨懿清他们团队安排在阳明天堃的楼上一层，负责南湾项目的另外一个标段。
把另外一个标段的资料进行整理移交的时候，李乐为问我：
“哥，你这个好朋友怎么也能参与进这么大的项目中来，一来就分走咱们一半的项目体量？”
我：“怎么了？你心疼了？看你那守财奴的样子哦！”
李乐为：“知道是你的项目还来争，明摆着没把咱放在眼里的嘛。”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啦，再说上面让加速，咱们也做不了那么多，正好来减轻负担，不挺好？”
李乐为还想说什么，让我阻止了下来：“好了，赶紧把东西整理好送过去，然后咱们去工地看看去。”
我看最近这一年多时间以来，李乐为总是怪怪的，眼神很复杂。公司也经常听到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吃拿卡要啦，私下里生活混乱啦，对员工不尊重啦，等等。我一直也没当回事，觉得这小孩是我看着做了这么几年事情的，也是穷日子里打拼出来的，不会坏到哪里去的吧！
差不多一个多月以后，周末杨懿清约了我家里喝茶，我欣然前往。
闲聊间，杨懿清问我：“李乐为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很久了的，他是我来到冥界的第一个中介、下属、合伙人，还有朋友吧。”
我疑惑杨懿清为什么突然问起他，又说：“怎么了？”
杨懿清：“他在项目里动了手脚了，你发现没？”
我不知道是被杨懿清的话刺了一下，还是被手上的茶烫了一下，杯子掉在了地上。
杨懿清看看我，接着说：“他在所有的分包商那里拿了20%的线下回扣，还有重要原材的采购中间也有，且挪用了公司账面上的钱去炒股。看看你手机，我发给你一份东西。”
我拿起手机翻看着杨懿清发来的资料，上面一笔笔，一桩桩地罗列着李乐为在我眼皮子底下进行的勾当，有图有真相。我看着后背都在发凉。没想到身边竟还藏着这么一个高危炸弹。
我问：“你怎么找到的这些的？”
杨懿清：“他送过来的资料有问题，感觉有些问题像是故意放进去的，就找人去核实了。另外分包里很多都是我的老朋友了，对这个人进行了一顿控诉。兄弟，你是太善良了。”
我：“哎，我怀疑过，也知道一些，但是一直觉得他也是从底层一步步爬起来的，不至于太贪婪。”
杨懿清：“你错了，越是这样的人，一旦接触上了资本，很多简直面目全分。”
“我调查过李乐为，他生活在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有固定的退休金和医疗保险。但是父母望子成龙的思想过剩，后因抑郁而跳楼自杀。到了冥界，他的生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这些年，他做过不少事情，在酒店当过服务生，开过出租车，与别人合伙卖过服装，后来做了中介，都是挣几个小钱，而他的梦想是挣大钱，是过上流社会的生活。但是，那只是一个与很多鬼都一样的梦想，遥不可及。现实的情况是，他的这份中介工作让他遭受了不少的鬼间是非和白眼，整天的求爷爷告奶奶，最后还有可能空欢喜。自己能干什么呢？这对他来说一直是个问题。”杨懿清分析问题总是井井有条的。
我：“他像极了现实生活中我们许多人，过的不上不下，不好不坏，还胸怀‘何以解忧，唯有暴富’的遥不可及的梦想。”
杨懿清：“是啊，这是人性，当了鬼也不能改变的，长在灵魂里了。”
我：“对啊，我最近也是频频见证着这样转变的发生。游行谈判的时候，派去的代表竟然...”
杨懿清：“有的人，走一步看十步；有的人，走一步算一步；有的人，得别人踹一脚，才肯往前挪一步；有的人，踹一脚也不肯往前，还得吧得吧一箩筐理由。”
我：“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直接开了他？”
杨懿清：“那倒是也不用，而且一下子这样子对他，很容易适得其反的。”
我：“嗯，我也不想太难为他了。”
杨懿清：“这样，我现在把他叫过来这里，我跟他谈，你别露面。这样他还有余地回去你身边继续做事情，避免太尴尬了。”
我：“嗯嗯。”
杨懿清这时候给李乐为去了个电话，大概半小时后，李乐为来了，我去到屏风后面坐着。
杨懿清和李乐为的谈话没有什么感情的成份，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李乐为进来就问：“杨总，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杨懿清什么也没说，直接把事先收集的资料，厚厚的一踏，放在了李乐为的面前。
李乐为翻了没几页就脸色煞白，手都在发抖，一屁股就坐在了身边的椅子上。
我看着这一幕，心想：李乐为还不是真的坏，否则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的。就如同飞起的气球，看似能上天，实则空虚，一击便粉身碎骨地落地。
杨懿清也无意为难他，只是淡淡地说：“今天把你叫来这里，就是给你留着后路的。钱总那里我不会说的，他善良对人不设防的，尤其是你曾经还帮助过他。”
李乐为：“谢谢杨总。我会把钱都还回去的。”
杨懿清：“我想请你帮我做事情，你愿意吗？”
李乐为：“我？帮您？”
杨懿清：“是的。”
屏风后的我也开始跟着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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