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酒厂捞苏格兰》转载请注明来源：全本书屋qbshuwu.com
“他来做什么？蹭业绩的？”
听到他的问题，麦芽威士忌只是淡淡地将放在远处不知名地方的目光稍微分给他几分，什么都没说。
安室透也不觉得尴尬，耸耸肩，继续说道：“我倒是也无所谓多个帮手，不过话说在前头，酬金依然是五五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还没到任务正式开始的时间，跟麦芽搭了几次话都没能得到回应后，安室透干脆借此机会光明正大地与好友对视了一眼，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说起来……”安室透清了清嗓子：“前段时间有传言说苏格兰已经死了，没想到——”
从旁边投来的一道锐利的目光让他声音下意识一顿。
安室透沿着那道目光转头看过去，正面对上麦芽威士忌透着凉意的眸子。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好像还是汇合以来麦芽威士忌第一次正眼看他。
“还轮不到他。”麦芽威士忌说。
安室透的笑容露出一丝疑惑：“……嗯？”
轮不到什么？
不等他开口追问，麦芽就已经收回视线，率先迈开脚步，只留下一句：“速战速决。”
安室透仍旧没能跟苏格兰说上话，不过能在这个任务里能直接接触到苏格兰已经算是意外之喜。
毕竟在他原本的计划里，即使顺利，也不过是能从麦芽的口中得到一些关于苏格兰的情报而已。
他看着那两人并肩前行的背影，微微皱眉。
不过换一个角度再看这起事件，安室透觉得以他了解的那个诸伏景光来说，那绝对不会让自己太过被动，所以他猜测麦芽与好友之间一定还存在着什么别样的交易，才会造就如今所呈现出来的微妙又诡异的平衡。
所以他选择暂且按兵不动，以待时机成熟。
“按照情报，交易双方现在都已经到场了。”安室透看了一眼手表，转头说：“保险箱里的东西留下，交易双方统统不留，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场任务的本质其实很简单，介入两股势力的交易，抢夺他们交易的物品，前期的准备工作他做得很充分，交易的时间、地点、人手都已经调查清楚，后期只需要保证突袭强度就够了。
调查时他提出过是否要加派人手但是被朗姆回绝了，既然组织选择只让他们两个人来，那就一定有这么做的道理。
调查情报显然是他的强项之一，也就是说，麦芽擅长的方面是……偏向武力吗？
他想起自己调查麦芽威士忌时查到的一些相关资料，已知的麦芽威士忌执行过的任务其实并不多，甚至比他这个晚几年进入组织的人都要少一些，不过那些任务的分布十分广泛，几乎在世界各地都有涉足，很符合麦芽威士忌早年的雇佣兵经历。
或者说，单从那些任务上看，与其说麦芽是组织中的一员，倒不如说他更像是一个与组织长期合作的雇佣兵。
麦芽独自确认了一下匕首和手枪，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随手将外套扔给了苏格兰。
那两人全程没有眼神交流，配合得倒是十分默契。
不过让安室透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他会和麦芽威士忌一起前往交易现场，但是在在麦芽威士忌本人看来显然不是这样。
很快，麦芽威士忌的身影消失在干枯的重重叠叠的干枯枝桠中。
当第一声枪响惊飞在树枝上梳理羽毛的雀鸟，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接二连三的枪声彻底打破了丛林的寂静。
安室透差不多能想象出隐藏在深山中的那个废弃化工厂中此刻的混乱局面。
不过那边究竟如何混乱已经不重要了，他抓住这个极其难得的机会，看向好友，言简意赅道：“走？”
麦芽不在场，如果想脱身，这显然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为了节省时间，他并未做什么额外的解释，只是说：“放心，我心里有数。”
如果他趁此机会离开，那麦芽就会把矛头对准波本，在他看来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尤其是一旦此时他离开，后续一定会引出更多麻烦，局面将从他一人被麦芽针对变成他们两人都被麦芽针对。
枪声逐渐稀疏起来，似乎能听到人的哀嚎和嘶吼，麦芽只带了一把枪，这个时候子弹也该用的差不多了，不过近身战对雇佣兵出身的麦芽显然是强项。
能够在麦芽视线之外的地方与波本交换消息显然是意外之喜，麦芽那边随时可能结束战斗，诸伏景光也不浪费时间，快速说道：
“麦芽把我从审讯室带走后带我到了美国，他和黑麦还有联系，黑麦以fbi的名义向他提出合作，麦芽没答应，这段时间我一边养伤一边借此机会观察麦芽，可惜暂时没能弄清楚他的目的。我最近不出面不是什么坏事，可以顺便消除一下黑麦叛逃对我造成的影响，组织大概率也知道我在麦芽这里……”
诸伏景光对自己在审讯室里经历的事情绝口不提，说着说着，他的声音逐渐停下来，几秒后，他忽然问：“关于黑麦和麦芽的关系，你那边有什么新情报吗？”
对上好友询问的眼神，诸伏景光压低声音道：“我在麦芽的速写本里看到了黑麦的画像，他们的谈话也不像关系普通的模样。”
“我会照这个方向继续调查下去，你在那边万事小心，出了问题一定要联系我。”
麦芽随时可能会回来，以防万一，稍作交谈后他们就迅速退开不再交流，各自找了个地方休息。
不多时，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身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麦芽提着一个小型保险箱，看起来不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反倒像是去便利店买了什么东西，只有脸颊上未擦拭干净的血迹证明了他刚刚的行迹。
安室透接过麦芽随手扔过来的保险箱，还没来得及开口，麦芽将苏格兰手中的外套拿起来往肩上一搭，自顾自地拉着苏格兰离开了。
他与转过头的好友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点了点头，没有再跟上去。
***
麦芽带着他从北海道离开时，他没想到竟然会是带他去找波本一起执行任务，他只知道那是个在东京的任务。
能够短暂与波本碰个面甚至是交换情报，也算是了却了他一桩心事。
他们在东京的一处空旷的安全屋落脚，仍旧是熟悉的相处模式，一起吃过沉默无声的午饭后，麦芽窝在并不柔软的旧沙发里画画。
诸伏景光在心中估算着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一个小时后，麦芽会回卧室睡午觉。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诸伏景光发现麦芽威士忌的作息其实很规律，对时间的变化也很敏感，大概是因为喜欢到处旅行，所以才会显得时间安排有点混乱。
确认那人是真的已经睡熟以后，诸伏景光的目光落在了麦芽放在沙发上的背包上。
麦芽热衷于速写和素描，每天都会画一些东西，更换速写本的速度也很快。
按照这种思路去推算，每本速写本的内容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麦芽在某个时间段里都见到了什么。
或者说，那些素描和速写可以反映出麦芽的关注点和注意力集中在哪里。
他已经看过麦芽过去的一些速写本，但是最新的这本还从来没找到机会看过。
诸伏景光转头看向卧室的方向，放轻动作，小心地将放在背包里的速写本取出来，克制住动作的弧度，翻开了第一页。
山峰，云海，河流，瀑布，田园，以及一些一看就知道不在日本境内的建筑物，他的目光从一张张黑白的图画上扫过，在看到一张与其他风景格格不入的画时一顿。
——那是他的手。
准确来说，麦芽想画的是那副手铐。
诸伏景光几乎能想起那天的情形，苏醒以后，他看到了坐在一旁低头画着什么的麦芽，却没料到那个人是在画自己的手腕。
他继续向后翻看，将他从审讯室带出后的七天里，麦芽为了看住他所以并未离开过那间安全屋，于是从某一页开始，速写本里的画大多是关于公寓里的布置、窗外的景象，这合情合理。
再往后，有雪景和日出，那是三天前他们在北海道看到的景象。
诸伏景光加快了速度，速写本即将见底，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瞳孔一震。
还未等他继续思考下去，下一秒，一只手悄然无声地落在他的肩上，诸伏景光下意识地合上了速写本，目光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绿眸。
麦芽威士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似笑非笑，看不穿他心中所想。
诸伏景光的手指攥紧速写本的封皮，后背逐渐被冷汗浸透。
“黑麦曾经告诉我，因为他和波本关系不好的缘故，连带着你和波本的关系也不太乐观……看来事实也未必真是如此。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骗我了。”
麦芽威士忌淡淡道：“三分钟之内换好衣服跟我出门。”
随着落在肩上的那只手被收回，诸伏景光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瞬，确认麦芽暂且离开，他看着手中的速写本，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神色凝重地重新翻开了那本速写本。
——最后一页的画纸上，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小时前他与波本站在一起交谈时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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