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样练的吗？”
他就站在身侧，许是离得近，说话呼出的气扫在耳边，刺激得让人忍不住抖了抖。
度渊急忙垂下眼帘，生怕被他瞧出藏在眼底的情绪。
然而他这副模样落在澹台青怜眼里，就像一只毛茸茸的大狗因为动作没做好，而低着头不敢看人。
他无奈放下冰剑，转而站在度渊身后，一边握着他的肩膀，一边抓着他的手腕教他正确的姿势。
“放松，你握得太紧了。”
带着寒意的气息呼来，这次离得比刚才还要近些，度渊感觉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又绷紧了，热流自心底喷涌而出，向下直冲，如同身处岩浆之中……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度渊一滞，感觉玩脱了，压着想要急喘的呼吸，放平心绪将意念与手中的剑合二为一，做出近似完美的姿势。
他怕再笨拙下去会产生心魔。
澹台青怜也在他做对之后迅速收回手，凝起雪剑继续教下一个动作。
度渊没再装，拿出二分实力跟着师尊练剑。
-
第二天，度渊照常去学堂，在饭堂停脚的时候遇到了赫连择。
他看到他时眼里似乎闪过一抹惊喜，取完餐便急忙凑了过来：“昨天没事吧？微阳长老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事。”度渊脸上没什么情绪，看了他一眼继续吃早点。
“没事就好，微阳长老看着人品就不怎么样，以后还是不要惹他，省得平白沾上麻烦。”赫连择又带了一句。
“嗯。”他浅浅应了声。
一顿早饭还没吃完。
大师兄轩辕月也端着餐盘靠了过来，和赫连择一样出于好心，话语温柔地询问：“伤势怎么样？”
赫连择闻言一惊，瞪大眼睛看向他：“你受伤了？纪律堂罚的？”
度渊没理他，只道：“师尊给了药，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轩辕月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赫连择，解释道：“微阳长老伤的。”
赫连择：“……”
看吧，我就说他人品不行，不分青红皂白地对弟子动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微阳长老最近都没办法去学堂授课了。”轩辕月又说，“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要休养一段时间。”
“嗯。”度渊依旧神情淡淡。
赫连择则一脸八卦：“内伤？怎么弄的？”
这次轩辕月没有解释了，低着头吃饭，任由赫连择怎么问都不回答。
昨日掌门特意交代过，不允许把不忘仙尊重伤微阳长老的事说出去，免得坏了仙门的和气。
当然，如果微阳长老不要脸，非要把这件事传出去……那也没办法，反正丢脸的还是他。
一顿早饭吃完，三人一同走出了饭堂。
轩辕月率先停下脚步，开口道：“我要去长远峰看望微阳长老，与二位师弟不同路，先行一步。”
“师兄慢走。”
看着轩辕月逐渐远去的背影，赫连择转头和度渊说：“我们也去……”
话还没说完，他就发觉身边的人早就不见了，抬头一看，度渊已经离他好几丈远，丝毫没有要等他的意思。
“度渊兄，等等我！”赫连择只能急忙追上。
穿过青石板铺的小路，还未走近学堂，远远地就看见一位身穿黑紫色束腰衣装的女长老。她头发高高束起，浑身透着一个“飒”字，颇有女侠风范，仿佛手中多一柄黑剑和一顶斗笠就能出去行侠仗义、闯荡江湖了。
她面前已然站了好几排弟子，显然是来得比较早的同门。
伴随着钟声响起，她的声音传进了每一位往学堂赶的弟子的耳里：“后面的速速跟上，今天我们要去修习除祟。”
祟，即是邪祟。
这个世界并不似看上去那么太平，遍布着邪祟和邪修，邪祟乃是最低等的魔物——即怨鬼，会给人间带来灾祸。
而邪修则是歪门邪道，大多靠炼化怨气增进修为，但……有一些邪修不惜用人的性命作提升，有违正道，比怨鬼还要可怕。
不忘仙门能成为世间第一大派，其宗旨不可或缺。
那便是把苍生放在首位，修习的目的是保护苍生，得道成仙排第二。
几百年前，魔神倒下后与之消失的还有救世主，没人掌管魔界，人、魔两界乱成一锅粥，人间堪比炼狱，怨鬼横行邪修当道，每日空中都飘着黄白纸钱，满目凄凉。
“魔”为了更好地修炼，故意模糊人、魔两界的界线，怨鬼和邪修闯入人间，大肆抢夺地盘祸乱苍生。
渐渐的，三界也就只剩下人界和神界。
魔混在了人间。
不忘仙门的师祖就是为了平定乱象才成立的不忘仙门。
当时有许多能人异士和师祖一样怀揣着救人之心，纷纷加入仙门，仅仅用了半年时间，仙门便壮大了起来。
能人异士带着弟子下山除魔，魔才不敢继续作乱。
……
除月长老把弟子带去后山，抬手挥下一片结界，一层薄薄的带着枫叶图腾的结界便凝在上空。
“等会儿我会放邪祟出来，布结界的目的是为了不让邪祟出去，你们不想受伤的，最好认真听讲，我就教一遍。”
话落，除月长老双指并拢立在唇边，念着细密的咒语。
明明念出的咒语又轻又快，但仍能清晰地传进每位弟子耳里。
来来回回就那三句话，在除月长老念不知道第几遍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背下来了，特别是留级的师兄师姐，更是滚瓜烂熟。
忽地，长老呵斥一声，并拢的双指猛地指向前方，只听身后传来一道刺耳难听的鬼叫声。
众弟子回头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只怨鬼，被一道灵力钉在树上。
“这是一只罪大恶极的怨，吞噬过生魂。”
除月长老缓步走到怨鬼旁边，双指指向它的脸，“眼睛发红，凶光毕露，面色发青且隐隐透着黑气，就是最好的特征。”
“遇到这种，几乎可以不用犹豫，直接送它灰飞烟灭。”
说着她在空中画出一道符，直击怨鬼胸腔，瞬间那只还在哀嚎尖叫的怨就变成了一捧灰落在地上。
除月长老讲完，手一挥放出更多怨鬼，不过都是些修为低微，无法对弟子造成生命危险的怨。
她说：“现在轮到你们了。”
怨一出来就四处乱飞，度渊随便寻了个跟过去，指尖凝出一道灵力的同时嘴里浅浅地念出咒语，而后猛地挥手把那道灵力打出去。
原本在前面乱飞的怨立刻被钉在树上。
“厉害！”
赫连择和度渊追的是同一个怨，在他的灵力打出去的瞬间，他也念咒挥出一道灵力。
两道灵力一左一右钉在怨鬼肩膀上，钉得死死的。
“你也不错。”度渊回道。
赫连择含着笑走过去，忽然觉得脚下一软触感怪怪的，低头一看，一张青黑色的脸蓦然出现在眼前。
“卧槽！”
他叫着往旁边跳了几步：“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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