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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背熟了吗?”
“嗯。”
“东西带齐了吗?”
“嗯。”
“注意事项了解了吗?”
“……”
“咳,世界「文豪野犬」投放确定,摄像机隐藏完毕,地点人物确定。”
剧目《光与影之恋》录制开始!
◎旁白
很久很久以前,日本有一个重要的港口城市叫做横滨,它承担着东西方交流的重任。
在这里盘踞着三只猛兽:白天的异能特务科,黄昏的武装侦探社,夜晚的港口黑手党。
三方势力互相牵制,共同维护横滨的秩序。
但是有一天,这种秩序被打破了。
◎
皎月高悬于天,辉光与海上的碎银交相辉映,夜色怡人。这样一个美丽的夜晚,本应该坐在阳台上,捧着一本书静静赏读。
可现在,为武装侦探社调查员的中岛敦,却只能在一群活死人的包围下,且战且退。
他猛地一蹬腿,地面寸寸碎裂,跃上敌人的头顶。两只看起来毛绒绒的爪子,毫不留情地破开敌人的头颅,从鲜红的液体飞溅中,带出一片菱形的、漆黑的碎片。
他把碎片抓在手中,黑色瞬间褪去,碎片变为淡紫色。趁着尸体压倒后一个敌人的机会,他向前直冲,撞出仅容一人通过的道路。
回头看向一个旋身,将扑上来的活死人踢开的青年,大声喊道。
“太宰先生!这边!”
听到这声,太宰治拔出藏在衣服里的枪,砰砰砰三枪,借着活死人因用力后退的机会转身跟上。
“敦,右边!”
中岛敦迅速做出反应,但沉闷的嘶吼声已经近在咫尺,突破指尖冒出来的白骨还带着丝丝血迹,在月光的照射下,寒光逼人。
他心里一凉,来不及了!
“汪汪汪!嗷呜!”
想象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只有一声比一声响亮的吠叫传到耳边。所有活死人的动忽然顿住一刻,一只花色纯黑白的小柴犬从旁扑来,把他面前的这个压倒。
后脚一蹬,又往来处跑去。
太宰治不知何时已经超过他,加快速度追那只穿着16号球衣的狗,只留下一句,“跟上!”
中岛敦弯腰挖出一片碎片,连忙追上。
失去包围目标的活死人们,僵硬地左右摇摆一下脑袋,姿势千奇百怪地跟在他的身后。
海边的小路上,一只狗带着两个人,和他们身后一大堆的活死人,向着未知的地方前进。
◎
与此同时,武装侦探社事务所有客人到访。
外表看似危楼的、砖砌的红褐色建筑物四楼,推开挂着“武装侦探社”匾额的门,深夜的室内只有两个人还在。
一名留守的调查员国木田独步,以及一名帮忙的普通文员。
同样是调查员的谷崎润一郎抬脚走进去。他似乎刚刚剧烈运动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上的衣物有多处破损和暗色的痕迹,模样有些狼狈。
“国木田先生,这个一共6片。”
他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六片形状大小各不相同,却同样接近菱形的淡紫色碎片,静静地躺在瓶子里。它们散发着温润的白光,仿佛具有生命一般,微微闪烁,像是在呼吸。
国木田从纷杂的文件里抬起头,瞄了一眼摆在一旁的电脑。黑色白纹的地图上,有两个红点在不停地快速移动,还没有停下来的意图。
“太宰他们还没确定下一个地方,你可以先休息一下,辛苦了。”
“不,我还好。”
想到还在外面肆虐的活死人,润一郎连忙摆手,表示自己还不累,还能够继续执行自己的任务。
结果,刚晃了两下,大脑就嗡嗡响,视野冒出一片黑点,迅速扩散。异能使用过度的后遗症出现了。
他头晕眼花地向后倒,一屁股坐在热乎乎、柔软又有韧性的东西里。有热气均匀平缓、有规律地喷洒在他的脖颈处。
明明是温暖的感觉,他却脊背一凉,浑身汗毛竖立。他扭动冻住的脖颈,嘎吱嘎吱地回头一看。
一片如天空一般的蔚蓝撞进眼底,像平静的海面,倒映着他惊恐的模样。纤长细密的鸦羽轻轻扇了扇,清朗的少年音灌入耳际。
“你好。”
“……”
润一郎呆呆地注视着他,两只眼眨了眨,又眨了眨。几秒后,像被松开的弹簧,腾地跳开。尖叫声又细又长,比女性的音还高,突破天花板。
“鬼——呀——!”
室内的玻璃差一点就出现裂痕了。
待到余音散去,国木田松开捂着耳朵的手,怒气冲冲地拍桌而起,大吼道。
“吵死了!你在叫什么!?”
哭唧唧地回头,润一郎眼角挂着要掉不掉的泪珠,瘪着嘴,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沙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咔嚓一声,一支笔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动迅速地丢掉坏掉的笔,国木田掏出新的笔,和自己心爱的小本子“理想”,唰唰写下“铁线枪”三个字。
这是他平时最常用的武器,此时也是顺着本能写下来。
捏着纸张撕下来,意念灌注。
“独步吟客——”
能将写在本子上的事物具现化的异能力,发动了。
夹在两指间的纸张白光闪过后,变成一把铁线枪,枪口直指坐在沙发上的少年。
整个过程只有短短几秒,穿着一身运动服的少年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动弹。
武器在手,胆量倍增,有底气的国木田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谁?有什么目的?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没有抱希望这个少年能够回答自己,却没想到,少年非常淡定地站起身,鞠了个躬,语气平静地做自我介绍。
“我是黑子哲也,有一件事想要找你们帮忙才来这里的。”
淡淡地瞟了一眼站在一旁,还有些瑟缩的润一郎,黑子哲也表情没有变化,语气也和刚才一样,却怎么都感觉他有一点委屈。
“我是和那位一起进来的,而且,在电梯里我还和他说过话。”
润一郎一脸懵逼,“诶!?”
枪没有放下,国木田目不斜视地问他,“谷崎,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我想一下!”
◎
十几分钟前。
一楼的电梯口,黑子哲也在门口站定,盯着正在往下跃动的数字沉思。
身后忽然传来蹒跚的脚步声,他回头,戴着兜帽的青年扶着墙走过来,头微微低垂,橙色的额发略微遮住了他的眉眼,却没有遮住他的疲倦。
他踉踉跄跄走到电梯口,甚至还撞上了自己。黑子哲也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想了想,“你好。”
青年没有回答。
大概是没听见吧,这也没什么,黑子哲也早已习惯了自己的低存在感。
叮~
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在沉默中上了四楼。
◎
润一郎挠挠头发,迟疑地说道:“……好像在电梯口是有个人跟我说了什么,但是我当时头晕,没有听清。”
闻言,国木田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放下枪。
这个人已经进来这么久,凭借他的隐藏的能力,要动手的话早就动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抱歉,现在侦探社暂时不接委托。”
黑子哲也的目光不动声色扫过桌子上的小瓶子,里面的碎片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光芒微弱地放大了一点,不仔细对比根本无法看出来的一点点。
“是因为外面的活死人吗?”
国木田沉默一会儿,也不知道这个少年知道多少,能不能和他说那些信息,便没有回答。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彻底清除他们呢?”
国木田还没有说什么,润一郎就先问出了声,他的表情有些急切。
“什么办法!?”
没有直接说出口,黑子哲也定定地看着国木田,蔚蓝色的眼睛干净纯粹,没有一点杂质,满满的都是坚定。
似乎笃定了侦探社一定会为了这个回答,接下他的委托。
国木田和他目光相接,僵持几分钟后,叹了一口气,“先说说看是什么委托,接还是不接要等社长做决定。”
“很简单。”
黑子哲也微微垂眸,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骤然攥紧,牙齿咬了咬下唇,留下一排较深的齿痕。
他看上去有些痛苦,这让一直关注着他的两个人产生了不小的好奇。
就连被枪口直指,似乎连生死都没办法让他改变的人,忽然露出痛苦的神色。
这真的很难不让人产生,到底是什么东西,才能让他这样的想法。
沉默良久,蓝发少年终于下定决心,松开麻木的手,眼眸变得晦暗,声音被情绪纠缠,嘶哑颤抖。
“请帮我杀一个人,他的名字是——”
“青峰大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