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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科雷亚巴特罗在卡金首都一所寄宿制小学读书。一天晚上,他在图书馆晚自习到了闭馆才离开。他是在最后一个走的,刚出大门,就听到墙角传来一声微弱的声响,乍一听像猫叫,但第二第三声响起时,他确定这不是猫叫,而是婴儿的哭声。
他拐进墙角,那里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两个巨大的垃圾箱,一个什么标记都没有的是普通垃圾,另一个标记有三个箭头组成一个三角形的是可回收垃圾。他竖起耳朵分辨,听出那哭声来自可回收垃圾箱。
他把垃圾箱的盖子掀开,堆叠在一起的硬纸板上,果然躺着一个小小的包裹。
管生不管养,这样的例子社会上数不胜数,但是既然把她丢在小学图书馆的垃圾堆里,说明亲生父母多少是个读书人,虽然结果更有可能是被打扫卫生的人先发现就是了。
他把襁褓打开。是个女孩,襁褓内侧写有“迪雅”以及出生年月日,想必是亲生父母给起的名字。
科雷亚巴特罗的父母那时都不在卡金,而是住在阿尔本格勒联邦的vern附近。于是他把捡来的女娃先带回了家,电话通知了父母。
“遇到孤儿,不是应该交给孤儿院吗?”
玛丽对儿子有些无语。
“可是孤儿院对孤儿都不好。”
儿子少年老成地说,“只会沦为童工罢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
妈妈叹了口气,“我和你爸爸到年底才能回国。”
办理领养手续需要监护人本人在场。希格斯正在vern工,而玛丽在当地一所大学重新当起了留学生,两人都有固定的行程,不可能为了儿子的个人举动而立刻回国。她希望儿子能知难而退,养孩子又不是养阿猫阿狗。
“我把她寄放在邻居阿婆家了。”
儿子气定神闲,“阿婆一个人没事干,很高兴地同意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
玛丽对儿子的坚持和独立果断的行动感到佩服,没再说什么,只说不能提前回来,让儿子把那孩子的资料发过来。
玛丽和希格斯回国前,科雷亚巴特罗每周日会发来一份汇报,记载着迪雅这一周来的饮食、睡眠、活动情况。他还强调迪雅学习能力惊人,他们回来亲眼看到她的话,一定会被震撼到。
玛丽觉得儿子就像一个天天晒娃的妈,比她这个当妈的还要称职。
等到他们回到卡金过年,才充分体会到儿子的心理。
房间里摆满了书——不是给婴幼儿看的图画书,而是满满都是字的各种知识类书籍。
“不对!这个也不对!全错了!”
书上还被迪雅画上了许多大大的红叉。
小女娃一边哇哇乱叫,一边在书堆上滚来滚去,一伸手就从书上撕下来一沓纸。
嗯,寄养在阿婆家没几天就出现了这种事,所以科雷亚巴特罗只好把她抱回自己家放着。当他去上学的时候,就把她放在书房的婴儿床上,在床边准备好一天份的饮食,再把书房门锁上,这样就不用担心她一个人爬出去。
这样的天分,放到孤儿院任其自生自灭的话,简直是暴殄天物。
希格斯和玛丽欣然同意领养,还暗中同情她的亲生父母,居然丢掉了这么一个宝藏女孩。
此前因为生育和抚养儿子,在卡金的玛丽和在vern的希格斯长期异地,夫妻关系日趋紧张。玛丽正是因此才把儿子送去寄宿制学校,自己宁愿重新读个书也要跑来丈夫身边的。
希格斯显然也喜欢这个神童,玛丽觉得迪雅会成为改善夫妻关系的纽带,于是再次放弃学业,将她一起带去vern所在的阿尔本格勒联邦抚养。那之后,两人的重心逐渐转移到了迪雅身上,对在卡金的亲生儿子却越来越不管不问,反正他什么事都能自己处理得好好的。
迪雅3岁时,被玛丽带着去菜市场,看到摊前正在宰杀活鱼的小贩,伸手就去夺他手里的菜刀。
“请住手!小鱼鱼会疼的!叔叔你感觉不到疼吗?”
小女孩边哭边喊,不顾自己握着刀刃的手鲜血淋漓。
玛丽费了好大功夫才制止了养女,赶紧叫来了救护车,又向鱼贩赔礼道歉。
医院里,医生问迪雅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小鱼鱼被剖开的时候,我好疼,好像我也被剖开了一样。”
这句话让玛丽联想起某部电视剧的主角——他患有潜在抑郁症,其他人身上发生的痛苦会让他感觉好像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甚至为了帮助别人脱困,不惜以身犯险。
为了应对迪雅的特殊情况,玛丽自学了心理学和精神病学。
普通人的大脑会屏蔽重复的信息刺激,这一过程称为潜意识压抑,是无意识下自发的一种能力,用是忽略与自己当前需求无关的刺激。而潜在抑郁症患者这种潜意识压抑程度较低。玛丽初步认为养女符合以上叙述。
她带着女儿四处求医,但心理学家们认为她的表现和潜在抑郁症有所区别,因为她面对刺激能够集中注意力,没有成瘾倾向。
之后,玛丽又转而求医神经科。脑电图检查结果表明,养女的问题不是心理上的,而是天生的生理结构异于常人。
她的大脑神经元比一般人活跃,在天赋异禀的同时,也接受了远超于其他人的二手压力。她并不是无法抑制冲动,而是真的好像眼前的暴行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虽然是个神童,但如果无法符合社会规范行事,可能会让她过早夭折。
于是这次事件之后,迪雅就被减少了外出次数。日常饮食中不能有肉类,家里可能引起攻击性联想的物件都被小心地收好藏好。实在需要外出时,就让她提前服用医生开具的镇静剂。镇静剂服用过量会损伤大脑,所以玛丽尽量不让她出门。
好在迪雅事后也非常难过和懊悔,说很对不起爸爸妈妈,给他们带来了麻烦,愿意遵从任何管束。
迪雅乖乖地宅在家里,靠书籍汲取知识。直到有一天,玛丽半夜起来发现女儿房间亮着灯,当她推门而入时,坐在床头的女儿突然把什么藏到了身后。
在玛丽的一再追问下,迪雅才战战兢兢地把身后的一本记事本拿了出来。
本子上的是日记,写得是各种连大人都觉得高深的公式定理、哲学思辨、知识归纳和串联等等。但是如果只有这些,女儿也不会用害怕的眼神看着她。
玛丽又往后翻了翻,看到最近几页,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几页有文字有插图,讨论的是若干种无痛苦的杀人手法。
女儿给出的解释是,世界上有那么多生不如死的人,与其活在地狱般的折磨里,不如让他们安详地死去。
玛丽的家族世代从事司法体系工。法律系毕业的玛丽意识到,自己可能领养了一个传说中的高功能反社会。
可是丈夫希格斯对她的这些异常行为不以为意,认为杀人什么的只是小孩子的幻想,长大了就好了。他绝不会放弃迪雅,让这个天才中的天才泯然众人的。
1987年6月6日,是个晴朗却不炎热的夏日。当地最好的小学在今天举行新生入学考试。对迪雅来说,这只是走个过场,考题实在是太简单了。
出门前半小时,迪雅服下了惯例的镇静剂。药效能持续4小时,撑过整个考试加上来回的通勤时间足够了。考试进行的很顺利,她是教室里第一个交卷的,出来以后正要往校门走,忽然被花坛里的响声吸引了注意力。
迪雅走近一瞧,有只雪白的小兔子躲在花丛里。她觉得小白兔非常可爱,想抓过来摸一摸,却扑了个空。小白兔一蹦一跳地跑远了。
她追着跑到了花坛末端,看到三个高年级的男生抓住了小白兔。他们是这所小学的学生,为首的男生把兔子的一只耳朵拎在手里,抡起了胳膊,像摩天轮一样把它活活抡死了。
兔子惨叫着,红色的眼睛流下一行血泪——这个场景在迪雅眼中不断放大,极端的痛苦占据了她的意识。
迪雅袭击了那三个体型远胜于她的男生。
在现场发现了半根折断的铅笔,笔尖沾着血。这正是她用来刺破三个男生颈动脉的凶器。
因为在学校,周围都有目击者,所以很快就有人叫来了急救车,把受害人送进了医院,及时的治疗挽救了他们的生命。
然而这次意外,却是迪雅人生中的第一个重大转折点。
向受害者家属赔礼道歉不说,因为是性命攸关的刑事案件,受害者的父母发起了诉讼。即使还是个不满6岁的小孩,迪雅也被迫出庭。这件事在当地一时闹得很大,因为三个男生的受创部位都精确地对准了颈动脉,陪审团认为迪雅是个高智商精神病,要求法官判处把她关入精神病院。
法律系毕业、又自学了心理学和精神病学的玛丽,非常聪明地利用了法律条文的规则,让律师辩护说迪雅不是精神病,而是先天性神经系统疾病,在审判后便会送去进行脑部手术,从根本上杜绝未来再发生类似事件的可能性。
为被告的监护人,玛丽的专业知识和冷静的陈述说服了法官,于是迪雅成功地避免了在个人档案里加上精神病史的命运。
然而庭审一结束,希格斯就和玛丽吵了起来。
希格斯对迪雅的天分极其重视,不同意玛丽把女儿带去做脑部手术,认为那会毁了她。
玛丽之所以有自信在庭审上提出这一解决方案,当然是因为心里有底。她认识一位年轻的天才医生,通过其介绍联系上了一所世界顶尖的神经外科医院。放任迪雅自由生长的话,总有一天会毁掉她自己和家人。先带她过去看看,如果连那里的医生都无计可施,那就只能一辈子待在家里、靠镇静剂续命了。
玛丽和希格斯关系自儿子出生后便急转直下。希格斯醉心研究,对远在卡金的妻儿甚少问津,科雷亚巴特罗也因此不喜欢父亲。玛丽本以为迪雅可以改善夫妻关系,没想到会在教育方针上出现分歧。两人愈来愈剑拔弩张,终于闹到了离婚的地步。希格斯想靠离婚夺得迪雅的抚养权,这样她就不必被玛丽带去做脑部手术了。
庭下,尚在读中学的科雷亚巴特罗,面无表情地观看着父母在庭上的闹剧。
打官司和赔偿受害者家属,再加上之后的脑部手术费用,让原本中产的家境负债累累。尽管如此,妈妈却对迪雅毫无怨言,为争夺她的抚养权,甚至不惜放任律师进行人身攻击,仿佛那么多年的家庭生活只是幻影。
虽然比起其他家庭,他们家的确没有多少温情。
从那之后,科雷亚巴特罗便对他捡来的妹妹,在心里埋下了嫉妒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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