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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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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天子门下,论起繁华尚在苏杭,京城则更大气,包容宇内,南来北往的商人极多。

京城最受达官贵人欢迎的是海外奇珍并关外毛皮等奢侈物。

海外的宝石,珊瑚,香料,锡器比国朝精美,收购舶来品的商铺足有一条街,哪怕是年后,这些铺子也都开着。。

可今年年关后,这些铺子却生意聊聊,货物奇缺。

刘悔塞了几两银子,就从店小二口里明白了原因。

原来去年京城又起风波,管海物的金部郎中遭了牵连,如今换了个新的,规矩却更大。

户部有四,一曰户部,二曰度支,三曰金部,四曰仓部。

其中金部掌管天下库藏收纳,权衡度量之数,两京市,互市,和市,宫市交易之事,百官,军镇,蕃客之赐,及给宫人,王妃,官奴婢衣服。

金部原有主事三人,令史十人,书令史二十一人,计史一人,掌固四人,由郎中一人,员外郎一人。

官职最高不过五品,末者七八品不入流,可是能进去的都是背景深厚,或是那位皇亲国戚的门人。

年前流放,折適了一批官员,六部衙门,户部四司空了大半,金部郎官,主事都遭了连,新换的倒是大公无私,不受贿赂。

金部的大人们就是商人的衣食父母,怠慢不得。

店小二说的明白,俗话说就没有不偷腥的猫,顶头上司一换,商人就赶紧拎着厚礼拜门,但新上任的大人们却一个比一个“清廉”,礼物一概拒收,办事更严谨。

“按说清官是好,从前的大人一个比一个花样多,换这个没花样,咱们却没饭吃了,不知什么缘故!”

从年前来的货,再好也找不着买家,外来的宝石香料也是一样。

雇来的伙计都急的不行,刘悔出手大方,酬金高,待人宽厚,众人也是真心为着心急。

“东家,要不咱们转道,这么好的货,换个地方不愁卖!”

伙计真心实意的劝解道。

民不与官斗,他们这些人不够大人物一指头捏的,避开为上。

刘悔摇头笑道:“不打紧,再看两天,这两日你们辛苦,年也没过好就出门了,都去给家人买些礼物,报在账上!”

伙计们高兴应是。

给伙计们放了假,刘悔独自出门。

刘师兄一贯是师弟师妹的榜样,明灵山上最稳重之人,今次出门却不走寻常路。

一路摸来,户部衙门在皇城边上,前后院子十数间,尚书也只有个单间。

金部的众人都在一个小院办事。

郎官朱大人美须一把,喝着明前的龙井,看着面前人说话打屁。

这话实在不文雅,可是朱大人的心里话。

年前换的官吏,除了和朱大人一样进士出身的员外郎,其余主事,令史,以京城公侯府邸荫封弟子为多,不学无术,撩猫逗狗。

自打拒收礼物的名声打出去,金部就冷清下来,不重要的活计有小吏帮着处理,大人们可不就闲下来。

因着衙门重地,总不能大摆宴席,众人闲得发慌,只好说些闲话打发时间。

朱大人是主官,坐在上首喝茶,员外郎就没这么好福气,陪着笑脸伺候大爷们。

这个一身绣鸳鸯补子官服,二十来岁,模样俊俏,顾盼神飞的令史公子大马金刀斜躺在座椅,喝着滋补的药茶,有气无力道:“诸位,诸位,我这心口疼,诸位有何良策?”

参茶喝多,补过头了吧!

朱大人板着脸默默在心里道。

“寿年兄,为弟弟见,兄长身体虚弱,早些归家,请太医瞧瞧为好!”

“不错,老夫人若是知晓,寿年带病坐班,老人家多心疼!”

朱大人听底下人七嘴八舌议论“寿年患病”,忍了又忍,”当”的一声,放下茶杯。

“孟芊,你今日早点回去!”

朱大人板着脸视而不见下面人的目光,肃声道。

挨过一日,朱大人板着脸掠过员外郎,离开寂寥无人的衙门。

“绕过西街,直接回府!“

朱大人吩咐轿夫。

皇城在东,朱大人的府邸却在西市,前面就是商人聚集地。

朱大人坐了一个时辰的轿马,走下轿还有些晕炫,管家早早上前扶住老爷,恭声道:“粥菜都备好了,老爷先去洗漱。”

朱大人微微点头,到恭房一趟,才回到书房。

书房隔间是个小饭厅,朱大人一个人住在前院,饭菜也就不挪来挪去的麻烦。

黄木桌上一粥三菜,粥是大米加小米熬化了,菜是黄瓜丝,豆腐羹,另有一叠腐乳滴两滴香油。

朱大人面无改色,将桌上菜饭一扫而空,不自然的摸摸肚子,进里间看书。

管家带着人收了碗碟,又换了更明亮的火烛,尽皆退下,只在屋外留了一人。

朱大人看了一章书,打了个哈欠,行到床前,道:“道友劳累一日,不如来歇歇?”

……

孟娇在苏杭玩了将近一月时间,江南大半地方都被她走遍了,行侠仗义,管不平之事情干了不少,博了个“隐侠”名号。

度着到了师兄的忍耐底线,孟娇才去接小徒弟。

甄士隐夫妻万般不舍,却知道轻重,只一再拜谢孟娇,又嘱咐英莲孝敬师父,乖巧听话。

英莲身上穿着母亲亲自做的衣服,脚上踏着母亲亲手缝的鞋子,早前的生疏消除不见,红着眼眶道:“爹,娘,女儿去后,爹娘莫要挂念,以身体为重!”

封氏也眼中含泪,强忍着去抱女儿,恭敬道:“仙山宝地,些许俗物,小女带着可方便?”

孟娇笑道:“夫人慈母之心,有什么不方便。”

桌上的包裹不算大,包袱皮摊开,都是小孩子的衣服鞋袜,针线细密,绣样精致,活灵活现。

孟娇拂袖一甩收了包裹,又抱过小徒弟。

“甄老爷,夫人,我观府上宅院,闭气塞风,不利子嗣,两位若信我,不妨换个地方,不必多大,临水为佳。另有英莲归家,瞒不了多久,两位切记小心为上!”

甄士隐夫妻睁眼看着女儿不见踪迹,呆了半晌,还是封氏回神,抹泪道:“老爷觉着恩人何意?”

甄士隐琢磨道:“恩人说咱们府宅不好,又说临水的宅子利咱们,夫人可愿意搬家"

封氏道:”听凭老爷做主,恩人当不会骗我们。“

不提甄家赶着搬家,在三月十五前换了宅院,逃过一劫,孟娇带着小徒弟去京城,闭关数月的贾瑚终于有了突破。

明灵山上常年放晴的天空罕见的阴沉,乌云低沉着似乎要掉落到地面。

枫林小筑处于乌云中心,屹然不动。

贾瑚身上忽明忽暗,宝光乍现,闭目合翳的少年脸上雪白无色,丰唇朱红。

贾瑚闭关前期尚能察觉时间流逝,待脑中中灵光闪现,仙文理解更近一层浮现,仙音阵阵,贾瑚如痴如醉,已对外间毫无所觉。

功法运转,灵气滋养,练气期的灵气饱满到了顶峰;神识随着灵气运行,心神沉浸在丹田,二者终于开始尝试合二为一。

”谷神不死是为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

微妙通玄,深不可识,……“

筑基与凝神本不相同,贾瑚同时运转两种不同的脉络,渐渐感到吃力。

默读成诵的道经自然现于脑中,玄妙之感,引得两者自然相合。

”原来师兄说得在这里。“

贾瑚模模糊糊间想到,又收回心神。

太玄心法只有从炼精化气到炼气化神,并无筑基,凝神,融合之分。

贾瑚能感到灵气神识交合之下,自己已经跨过了练气门槛。

“度过劫数才算功成。”

贾瑚打坐恢复灵力,闭关三月,终于一举融合,贾瑚虽然欣喜,可神识扫过,便知该来的劫难到了。

贾瑚出关后只休息半天,就迫不及待继续闭关,错过了家中因堂弟出生寄来的飞信。

四月二十六,荣国府西院,贾府二奶奶王氏生贾家四少爷,因衔出生,祖父贾代善赐乳名“贾宝”。

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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