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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方凌鸿弄出落霞宗后,空桐黎就不再关注他一分一毫。
那天从杏春堂回来,空桐蕴把自己关在屋里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出来后又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只是身上似乎少了一些枷锁,整个人看起来更有朝气了些,也不再总想着同空桐黎对着干。
空桐黎不知他想通了些什么,总之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便也没有追究到底。
接下来又是日复一日,枯燥无味的修行,偶尔从新秀大会传回来的消息,才能增添一些不同。
不出空桐黎所料,一行人在赶往新秀大会的路上,果然惹出了许多事端。像什么,不服管教擅自离队,被妖兽、流浪修士攻击的都是家常便饭。
偶尔还有多管闲事惹来的麻烦,又或者祸从天降无妄之灾...总之是相当的精彩。
空桐黎看郭孟茹长老一封接着一封传回来的书,和师弟几个时不时发来的抱怨看得津津有味,还将之当做杂谈故事,念给空桐蕴听。
空桐蕴腹诽大师兄无良恶趣味的同时,自己又难免听得入迷,顺便还毫不吝啬的替矜持的大师兄将他那一份无法表露的心情一并化笑容笑了出来。
炎发小童听着一众师兄的犯蠢而笑在地上打滚,大师兄食指点着额头,怎么看他笑得肆无忌惮,自己还有点憋屈呢。
反正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在无良大师兄和无良小师妹,将夹在中间的可怜师兄弟们的遭遇当做下饭菜的时候,他们终于还是紧赶慢赶的到达姜邑城。
如空桐黎所料,果然是落后其他门派许多,差点连下榻的地方都找不到。
而人群汇聚的地方又难免有是非,为软柿子的落霞宗少不得被各大门派找茬挑衅,师兄弟几个的脾性,又是吃不得亏的,冲突也在意料之中。
空桐黎不怕他们吃亏,就怕他们白吃亏。好在从郭长老传回的消息中可以得知,他这些师弟们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成熟了许多,也懂事了许多。
之后的事情,空桐黎便再没关注过,不论新秀大会能取得什么成绩,此次出行,他们在空桐黎这个大师兄这儿,已经是合格了。
“扣扣扣”
外面传来敲门声。
“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空桐蕴,他见空桐黎正将一个布包放在桌上,好奇的问:“师兄,你找我来是?”
空桐黎将布包打开,瞥了一眼空桐蕴身后,没有做声。
果然没过多久,就听见一声哎哟传来。一只蓝色的雀鸟悄悄靠近了空桐蕴,将他一撮红毛给啄了下来,衔在嘴上撞开窗户飞快的溜走了。
空桐蕴一边抽气,一边的揉着头皮:“那是个什么东西?我和它无冤无仇,它也不怕烫嘴的吗?”
空桐蕴的炎发携带着不俗的能量,只是依靠吸收炎力的发带暂时压制着,平时与常人无异,一旦离开发带禁锢,便又会重新燃起来。
那蓝色雀鸟啄下空桐蕴一揪头发,竟然若无其事的叼走了,实在是不可思议。
空桐黎道:“那是珈蓝鸟,天生神异,不惧水火。那无主炎力,它自是不惧的。”
空桐蕴十分郁闷:“我和它有什么仇,它要来拔我的头发?”
“衔回去筑巢。”
空桐蕴嘴角抽了抽,也不怕把自己窝烧了。
空桐黎对空桐蕴招招手:“你来看看。”
空桐黎打开的布包里放着几件衣服,多以白色为主,滚着金边,暗纹款式各不相同。
他拿起一件来看,像男子的款式,又有些像女子的款式,界限有些模糊。
“总穿大师兄的衣服不好。”
空桐黎稍稍解释道。
“给我的?”
空桐蕴拿起面上的一件在身上比划,稍稍有些偏大,但应该不影响穿着。
考虑到这孩子还在长身体,空桐黎就做得偏大了些。他刻意叮嘱过,要做成男女皆宜的款式,这样小师妹和师尊之间就能平衡了吧。
空桐蕴将衣服抱在怀里,“谢谢大师兄。”
空桐黎又将布包打包好,塞进他手里:“好了,无事了。”
空桐蕴吸了吸鼻子,转身跑了。
空桐黎一手支着额头,看那孩子跑远,这又是怎么了,这么一副表情?
没过多久,先前飞出去的珈蓝鸟又飞了回来,浑身被熏得焦黑,蔫头蔫脑的叼着一些残枝回来,向空桐黎告状。
“叫你使坏,竟偷人头发去做窝?”
珈蓝鸟水火不侵,可不代表它的窝水火不侵,它将炎发衔回去,窝不烧起来才怪。
珈蓝鸟无精打采的啾了一声,“谁让他的东西这么多啾,飞回来的路上可撑死我了啾,我只是气不过啾。”
“你管我撒气便是。”
空桐黎指尖一弹,一个水球将珈蓝鸟包裹,它在其中舒舒服服的抖了抖羽毛洗了个澡。
空桐黎腰间白色短棍动了动,化一条白小蛇攀上桌子,吐了吐信子:“这鸟这么傻,不如让我吃了吧。”
洗去一身灰尘的珈蓝鸟从水球中冲出来就给了小蛇一爪子:“你这小绳子还想吃谁呢啾?当心我把你皮扒了,叼回去做窝啾!”
一蛇一鸟打了起来。
空桐黎也不管它们,拿起珈蓝鸟带回的一封书信查看。
“黎儿亲启...”
...
一把火将信烧了个干净。
空桐黎看着空桐蕴手上的两条红色发带和一头冒着火焰的头发,语气没有起伏:“何故烧信?”
空桐蕴将烧剩的灰烬丢在地上,任由其随风而逝:“师弟只是觉得,这信上说的有些扯淡,一时冲动就将它烧了。”
空桐黎道:“并非扯淡。”
空桐蕴道:“大师兄,我听闻您自小在宗门长大,这个什么戚家又没养过你,凭什么要你回去履行什么子嗣之职?”
“还让你回去教一个女人相看,这是把你当商品论斤两卖了啊!”
“吾已回信同意。”
烧了信也没用。
上辈子他是直接回绝不去,只是想起天道让他重生的所谓代价,这辈子不如去看看。
并非是答应,只是去探探虚实。
空桐蕴十分郁闷,“大师兄,他们这明显是羞辱你啊。你才多大,才十五岁!好想你嫁不出去似的,我看他们的意思没准是让你入赘呢!”
空桐黎轻飘飘的看他一眼:“小师弟懂得挺多。”
竟敢说他嫁不出去?怕不是皮痒了。
空桐蕴轻咳一声:“大师兄真要去?不怕去了就回不来了吗。”
“有小师弟相陪,大师兄岂惧?”
“欸?”
空桐蕴这才反应过来:“大师兄要带我一起去?”
空桐黎视线下移,看着地上还未被风彻底吹散的纸灰,“师弟以为,大师兄为何将家信与你看?”
“哦...哦!”
空桐蕴的心情莫名的就好起来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跟大师兄一起去吧!没了我这个师弟,大师兄还是不行啊!”
他拍拍胸脯:“大师兄放心,师弟我最擅长跟人打交道,保准不会让你吃亏的!一定将你、让我们全须全尾的回来!”
也不知是谁成天被师弟师妹围着只能憋屈忍着,这孩子倒也好意思说自己擅长与人打交道。
空桐黎不忍心对他说,带他去只算是一个退路。同门师妹,不正是最好的挡箭牌?哪怕他是戚家之子,父命难为,但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师尊却是凌驾其上。
师命二字,便是戚家也不能说个不字。
“此次出行,归期未定,大师兄前去请人代管天衡广场之事,师弟先行收拾行李。”
空桐黎走后,空桐蕴狠狠将脚底下的信纸灰碾成粉末:“竟敢觊觎大师兄!什么破戚家,当心我让人铲平了你!”
踩着踩着又觉得不对:“我在这里阻止个什么劲?不是应该促成的吗?”
他抱着头蹲下,将一头炎发弄乱:“质量,对质量,戚家介绍的女人能有什么好质量,一定是因为这个,我才生气的。”
空桐蕴对自己不停催眠,说着说着自己都信了。
也不知他为宿命的对头担心什么,未来的妻子好不好,关他什么事,偏偏他还一点也没察觉。
空桐黎回来的时候,空桐蕴还在原地:“师弟,你在做什么?”
地面被草汁画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线条,看不出什么意思。
这孩子又怎么了,被那封信刺激傻了?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大师兄!”
空桐蕴突然站起来,在地上蹲久了还有些摇晃,空桐黎扶了他一把,却被空桐蕴抱住了手臂:“大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把好关,给你找个完美无瑕、配得上你的媳妇!”
空桐黎抬手摸了摸小孩的额头:“没发烧。”
看来是真傻了。
空桐蕴将额头上的手拿下来:“我去准备。”
风一样的跑了。
空桐黎揉揉眉心,也不知让这孩子掺和究竟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