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茵快速瞥一眼,却看见阿采的裙摆晃动,幅度剧烈,腿肚子颤抖……
“好!区区婢女留下又能怎样……我定是要狠狠惩罚郑茵才是。”郑飏眼色晦暗不明,心里却早已勾画出种种刑罚郑茵的情景,心中涌现无比快意。
“郑骏,郑驰还不快速离去?”郑飏继而出声:“郑茵一人与啊采留下就可。”
“父亲,不可,阿茵可是我们的族人啊!你不许伤害阿茵。郑骏急急出声,想要上前去把郑茵一起带走;却被郑驰与部曲连拉带脱架走了。
“郑茵,你可知错?若郑氏因此获罪与江东吴氏,我便把你送与吴隼以请罪!”
郑飏说完便细细打量郑茵,见这小姑子长发及臀,随晚风摇曳,月光挥洒青丝上,更显出丝绸般的亮泽光华。烟水色襦裙着在那不堪一握细腰上,更衬出那细腰盈盈。少女发育极好,十六岁已曲线玲珑。面容清丽,媚眼间又似有妇人的成熟妖娆。最妙的那一张樱桃小嘴,是众多郎君甚是喜好之物……
郑茵这女郎,我可是要细细筹谋,如此尤物可是要给与郑氏大大助力才是!郑飏心里已早早计算好郑茵价值几许了。
“族叔此话何意?今天下最为高贵可是五姓七宗。江东再豪富论高贵也比不得我们渔阳郑氏,从根溯源,郑氏再落魄啊也是与荥阳郑氏同一郑姓,为何舍近求远呢!
郑茵摊摊手,继续对郑飏说:“族叔多虑了,我依稀看见那位郎君衣着打扮可是清河崔氏啊!族叔何不送礼与清河崔氏,与他们交好耶!寻求他们的庇佑?
如若把我送至吴氏,岂不是昭示荥阳郑氏与清河崔氏:“渔阳郑氏竟交好与江东吴氏这庸俗之族,弃清贵风流的氏族啊!这可是大大对郑氏不利!”
“阿茵”,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位郎君真的是崔氏族人?他激动地搓搓手,脸上不虞之情已然散去十之八九。
“族叔”,我与大兄都是郑氏族人啊,父母俱不在,若不是族中庇佑,恐怕早已沦落街头,不知身在何方了……说罢,她拂袖掩脸,欲哭泣,发出“嘤嘤咛咛”的细微哭声……
量这姑子不敢欺瞒我罢……要是敢欺瞒我,在族中,何时送与吴氏也方便的很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郑飏心中无不得意地想着。
“也罢,五姓七宗百年氏族,名望高,族蕴深厚。人人都以攀附上这五族为荣。郑飏想了想:“吴氏区区小耳也,不足俱啊!今日多亏这姑子,我竟糊涂至斯!
“阿茵回去罢了,今夜之事让你受委屈了。”他对郑茵无比慈爱地笑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你叔母……”
“诺,阿茵告退,郑茵后退几步,转身离去。
郑飏看见郑茵转身发簪那尖细发出锐利闪光,心下骇然;“这姑子怕是不肯轻易受我摆布啊!”
“女郎,这样家主就不会惩戒女郎吗?”郑茵身后传来啊采既庆幸又担忧地发问。
“不会,吴氏比起清河崔氏只是蚍蜉,崔氏才是那参天大树。有眼前大树唾手可依附,何须江东吴氏?何况家主此人有他心里成算;不必担忧。”郑茵脸色依旧无比平静,毫不见慌乱。
此时,月色已跃上树梢。另一处奢华精致的院落。
青鸦色郎君正在一边抚琴一边喝酒,只听见琴声袅袅不绝于耳,音柔玉润,又似山间泉水叮咚,穿过月光,朦朦胧胧中依稀可见那玉指修长,指骨分明。
“郎君,今日为何助那郑氏阿茵?这只是落魄的渔阳郑氏罢!崔福不解地问。”
崔亦淡淡笑了,如碧台青莲徐徐绽放,万间风华璀璨至极!
“为何助郑茵?他似乎喝醉了,眼神微眯,越发显得迷离:“我亦不知啊!”
他的头歪向一侧,泼墨青丝瞬间四处飞扬,手半握酒杯。那美酒浅浅弧线自半空落下……
只听见他喃喃低语“不过是看不过那江东吴氏跳小丑罢了,嘴眼歪斜。白粉掉落,白红红白的脸;丑陋至极!真是污了我的眼……”
崔福无奈地扶了扶额头,“额,差点忘了,我家郎君可是喜欢一切美事物啊!”人前谦谦君子,人后却……还对美的事物真是严苛到发指……真为日后的主母默哀,崔福双掌合十,心里默默地想着。
“崔福,你莫不是再想叫崔每耶?”崔奕清冷的音色自空中传来。
“不”郎君多虑了,奴没有这个心思……他连忙摆手,半屈双腿,想要跪下。
“不过与你玩笑罢,竟如此胆小怕事”呵呵,崔亦微微一笑,唇红齿白,整个人发出无比璀璨夺目的光芒。
崔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好险啊!
琴声戛然而止,晚风亦停止,院中传来崔亦浅浅的呼吸声……
“郎君睡着了”崔福心底无比高兴,惊恐之余拍拍胸口,轻轻呼出冗长的气息。
“唉”,要是叫回来崔每就惨咯,郎君的好友恒三郎最爱起名字,偏偏给我叫崔每。
“崔每不就是崔霉么”自叫起这个名字,奴啊……有数十次差点喝水被噎死,吃鱼次次都被卡……上茅厕解手钱袋次次掉厕所……奴活到这么大容易么,奴可是怕了……他想着想着该掉眼泪了,用袖子擦擦眼睛,无奈,哭不出来……
郎君才是真美人啊,建康人人皆说崔家五郎好颜色,玉树多姿,风流俊秀……爱慕我家郎君的姑子从渔阳排到建康亦数不清啊!他最后想到。
郑茵回到寝房,伸出笔直匀称的双腿,斜躺在白色锻绸被上;三千青丝都披散开,黑与白的极致交错相辉映,构成引人夺目的景象。
当孙妪捧着汤药进来时,便看见如斯美景。
她放轻了脚步,只怕惊恐了这睡美人;”女郎可真是女大十八变,已然成为美人了……等女郎醒来再喝药也不迟啊,女郎怕是该疲惫至极了。”想罢,孙妪轻轻离去,动作竟无一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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