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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唯言是个妙人,谈吐优雅为人风趣,不用情敌审视目光、啊,不,只要心中没有敌意,他不敢高攀说交朋友,怎么着也是个感观不错的聊天对象。
宁阅叹息一声嘴角一勾,如果不是现在这种状况,他估计会很乐意和沈唯言成为朋友的——其实还是只能说句没缘分,若不是现在这般,沈唯言估计不会低头看他一眼;而偏偏正是这般情况,即便沈唯言低头,他也不愿抬头了。
算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感叹的,反正他的心思不重要。
伸手捋了一把头上湿哒哒的头发,拿过一边毛巾随意的搭在头上,将浴室收拾完毕,才轻轻的擦着头发走出去,走到书桌之前扭着钥匙拉开抽屉,看着那个白色的瓶子心中有一瞬的反感,手上的动却几乎没有迟疑,轻车熟路的扭开了药瓶,倒了两粒药片在手心,之前上楼时端上来的水温度已经刚刚好,宁阅将药丸扔进口中,喝了一大口水要吞,却不妨门把手突然被一扭,发出咯嚓一声,宁阅一惊一呛就要咳嗽,急忙忍住一吞,口中水却是不够,两粒药片恰好堵在喉咙,蔓延出一片浓浓的苦;更难受的是水呛进气管,便如炸裂一般的痛,宁阅捂住口鼻,赶紧喝了两口水把药丸吞下去,终于是忍不住脑中惊痛,一手撑在书桌,一手捂着口费力的咳嗽了起来,与此同时,门扉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会先拧门的,绝不可能是春姨或者林伯。
毫无疑问来人的贺一宁。宁阅匆匆将桌面收拾一番,关上抽屉拔出钥匙,扣门声已响了三下,宁阅三步并做两步开了门,贺一宁的面色有些怪异,不过见宁阅躬身拼命压抑咳嗽的难受模样,脸上闪过一抹了然,忙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说着便伸出手扶住宁阅一侧肩膀,宁阅摆摆手,仍觉一呼一吸之间刺痛非常,缓了两口气答道,“没事,我喝——咳咳,我喝水呛着了。”
声音沙哑变形的厉害,夹杂着小声的呛咳。贺一宁心中一松,眉头一皱,拍拍宁阅肩膀,拿过书桌上剩余的半杯水,递到宁阅手里,“赶紧喝两口压一压。怎么这么冒失……”
宁阅喝了两口水,原想开口解释两句,才张开嘴又忍不住要咳嗽,嗓子里实在难受,也就没勉强,放下杯子弓着背到床边坐了,一边捂着嘴小声的咳,一边颇为哀怨的看了贺一宁一眼,若不是贺一宁突然拧门吓了他一跳,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贺一宁懂宁阅的意思,一看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摸了摸鼻子道,“谁让你没事锁什么门。”
不然也不至于一下子就呛着了不是。
翻了个白眼宁阅转过头不看贺一宁,抚着胸口缓和闷痛,贺一宁却是乐了,看宁阅这头上滴水的样子身着浴袍的样子,也清楚宁阅之前在干嘛,这里又不比那边只有他们两个的别墅,锁门无可厚非,硬要说也是他的不对了,跟着坐到了宁阅身边,放柔了声音问道,“好点了没?要不要我再去给你倒一杯水来?”
说着就要起身。
轻咳一声,宁阅拉住贺一宁的手,贺一宁回转身来,宁阅摇了摇头,手上用力贺一宁便顺着力道又坐了下来,宁阅试着几下深呼吸,胸腔之中的难受已经消退了很多,宁阅这才抬了眼睛去看贺一宁,挑眉笑道,“今天是不是等了我很长时间?沈先生都说起了庆祝的心思了,我回来的怎么也不可能恰到好处了?”
贺一宁没想到宁阅会说这个。
不过却没有多少诧异的感觉,毕竟宁阅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对什么事情,只要不是真的介怀,都能这样坦荡的开口。贺一宁点了下头,宁阅唇角的弧度便扩大了些许,“是沈先生坚持的吧?我都告诉你不必等我了,不过也太不巧了,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不然你也能打个电话催催我,让你们空等,还好……”
还好沈唯言没有说是特意等他回来庆祝,不然还真的有些不好收场了,之前三人都是心知肚明,默契的不点明掩过去而已。宁阅话没说完,意思却已经明了,贺一宁放下在宁阅肩头的手,心底叹了一声,唯言……真是会给他找头疼。
说到底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就已经是十足的诡异了。
要是宁阅打定主意不想跟沈唯言有交集,他又怎么勉强的来?
“一宁,”宁阅却没在意贺一宁的心绪,将手搭在了贺一宁的手背上,侧头微笑着叹道,“你说沈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说实话,他这样我心里还挺慌的。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初恋,我在他面前总觉得底气不足。”
看见贺一宁投来目光,宁阅忙加了一句,“当然我知道你们只是好朋友,不过感觉是没法禁止的嘛,怪怪的。”
贺一宁定定的看了宁阅几秒,那双眸子一如既往的澄澈,如同天空下的清泉,倒影阳光白云,任是谁,都无法在这样的眼神之中找出哪怕一丝晦暗或者躲闪,贺一宁知道,宁阅是很认真的在问这个问题,未必是完全放在心上的介意,却是真真正正的不解。
“他……呵,”贺一宁似乎想到什么,轻轻笑了一下,语气是他自己不曾察觉的温和,“他说发现你是个很值得深交的人,无论如何都想交你这个朋友。”
也真不知是怎么想的,又不是武侠小说之中,有了过命的情节,就想真心结交了。
宁阅垂下眼眸,嘴角勾出一抹笑来,“是吗?那我可真是走了大运了——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内应》全面热播,演技大受好评和肯定;沈先生也来主动结交,这算不算我稍微也得到你的挚友的一点肯定了?”
微抬了眼角看向贺一宁,宁阅的手指收紧了些,贺一宁的体温通过相贴的肌肤从手心开始蔓延,从手臂往内渗透心脏,却再也不觉得温暖。宁阅眯着眼睛笑着,现在的确应该开心没错吧?
沈唯言和贺一宁是好朋友,但和他未有深交,贺一宁纵使和他在一起,两个人也都是独立的人,有各自的工、各自的朋友,完全不必全然重合,这并不奇怪,加上他和贺一宁的关系只在恋爱阶段,想来就更正常了,他也不想勉强。在他豁出性命救了贺一宁后,沈唯言却低头来给他示好,不代表着为贺一宁好友对他的认同么?宁阅暗自点头,这个时候,高兴准没错。
贺一宁为着宁阅眼中的晶莹一动,反手握住了宁阅的手,另外一手抬起,缓缓抚上了宁阅的脸颊,指腹划过宁阅眼下,不自觉手腕一旋,抬起了宁阅下巴,像是受到蛊惑一般,向那蔷薇色的双唇靠近。
气息交缠,丝丝线线缭缭绕绕缠缠绵绵,只觉心头柔软,身体温暖无比,动都不自觉放轻了许多,缓缓靠近,几乎就要贴在一起。
却突然宁阅眼神一变,一把捂住了贺一宁的嘴,飞快的扭过头去,小声的咳了起来,显然是之前的呛咳后遗,贺一宁有淡淡的失望,还是赶紧帮宁阅拍背,咳了好一会儿,宁阅才缓过来,只是之前那盈蕴着的不清不楚朦胧的暧昧彻底消散无踪。
“还不是都怪你,随便拧门吓我一跳。会不会先敲门。”
看着贺一宁微皱的眉头,宁阅假意责怪一句,而后收敛了一下笑容,垂下眼眸看着放在膝头的双手,“说实话我还真的挺害怕的,一宁。”
这一刻,贺一宁突然觉得身边的宁阅好似极端无助,从侧面看去,他的眼睫更加精致漂亮,摆弄着修长的手指,目光发散着,像是透过双手看到很远的远方,害怕?害怕什么呢?曾经加害过的对象,突然转身要和你交朋友,所以心慌、心虚了吗?贺一宁想,他本应该生气的,他一向恩怨分明,宁阅的确为他做了许多牺牲不假,可对于沈唯言,宁阅的确做错了,提到这一点,他的态度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一丝动摇,虽然他承诺翻篇,可宁阅自己要提的话,他是不会心软口下留情的。
可奇异的,这一刻他竟然想要伸出双臂给宁阅一点依靠,所以他第一时间是缄默,而不是出口伤人。不过这种错觉瞬间也消失无踪,因为宁阅轻轻笑了出来,一如既往是那样一个平和的青年,“暗恋和初恋往往都是刻骨铭心的,我害怕和沈先生靠的太近,会让我情不自禁陷入比较……嫉妒什么的,挺可怕的。虽然和你在一起的是我,虽然明白你们之间肝胆相照是友谊。”
干净的笑容,清澈的双眸,坦言的心声。这样一个人,即便做了那样的事,必定也为之后悔不已吧?这样一个人,真的会做出那样的事吗?这样的念头出现须臾,被贺一宁扫出脑海,软弱不可取。
贺一宁一时无言,宁阅却不在意,忍俊不禁笑出声来,“真是庸人自扰。怎么说都是值得高兴的好事,沈先生也是个值得深交的人,难为他看的起我,我就只有却之不恭了。”
好似一切的烦扰与难以开口诉说,在还不曾开口之际,就被宁阅一一划去,不留一点后忧,贺一宁伸手揽住宁阅,将宁阅的头按在肩上,宁阅既然这样说,就再不会做出令他为难的事。何况沈唯言是谁,他可不认为沈唯言会在和宁阅的交往中吃亏,无需费心太过。贺一宁拥着宁阅,像往常一样熟悉的温暖和充实,心头那一抹不对劲的感触,终究是没有被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