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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丫鬟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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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送了林氏出门,待她领着人走远以后,方才回了屋子,热水早已备好,青柳领着元霄服侍迎春沐浴,紫竹则同七夕一起收拾迎春带来的物什。

“姑娘,您瞧着明日要穿哪套衣裳?”

迎春闻言回头,尚未干透的头发在肩上披散,她身上只穿着牙色的中衣,因着才洗了澡,脸上透着红润,一双眸子水洗一般,她顺着青柳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见美人榻上摆着两套衣裙,一套是柳黄配杨妃,一套是碧色配白,颜色都极淡雅。

因着迎春向来不在乎穿什么,故而青柳向来都是自己搭配好衣裙,而她只用穿在身上就是了,怎么今天无缘无故的问自己了?忽地灵光一闪,莫不是因为是大舅妈送来的吗?这样一来,也就说得通了,那套柳黄是家里带过来的,迎春指向色那套:“就这套吧!”

说完打了个呵欠,有些困了。

“是,姑娘!”

青柳应了,将柳黄那套放进柜子里,而迎春所指定的色那套,而是用包袱皮包好,放在黄花梨木拔步床里的梅花几子上。

“姑娘,都收拾好了。”

紫竹同七夕进了屋子对迎春说道。

“嗯!我知道了。”

迎春点点头,看向青柳:“明日我去请安,你和紫竹不用跟我出去,按着我写的单子,将我给舅舅们,舅妈,表弟的礼物收拾出来。”

青柳紫竹点头应是。

迎春看向元霄七夕笑道:“明日就要劳烦两位了,随着我去给舅舅舅妈请安。”

“姑娘说笑了,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元霄七夕忙笑道。

“好啦,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迎春又同两人说笑两句,便对众人道。

“是,姑娘。”

众人屈膝向迎春行了礼,青柳在迎春睡下后,放下层层叠叠的帐幔,照旧留下一盏灯,退出卧房。

“不知两位姐姐芳龄几何?”

青柳小声对元霄七夕两女道。

“我们两个都是十六岁,妹妹呢?”

答话的是天生一张笑脸的元宵。

“我与紫竹都是十四岁,家里的墨竹姐姐十六岁,倒与两位姐姐同龄,还有一位绿柳妹妹,今年十三岁。”

青柳笑吟吟的道。

元宵同七夕对视一眼,太太说过将自己姐妹给了表姑娘,以后就是表姑娘的人了,只是暂时没告诉姑娘而已,她们本以为表姑娘只有两个大丫鬟,没想到家里还有两个。

七夕红唇微勾,浅浅一笑道:“我与元霄初来乍到,不知姑娘喜好,以后还请两位妹妹多多指教才是。”

“姐姐说的哪里话?两位姐姐是舅太太身边出来的伶俐人儿,不知胜过我们多少!咱们以后还盼着姐姐多教教我们呢!”

紫竹见青柳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便强笑着回道,心里有些烦躁,本来姑娘身边就已经出现了两个伶俐的二等丫头,偏现在舅太太又给了两个看起来便伶俐的大丫鬟,且因着是长辈所赐,又不可怠慢,真真是心烦。

“妹妹真是嘴甜,真不愧是咱们姑娘的大丫头。”

元霄与七夕大了青柳紫竹两个两岁,自然看得出来紫竹的言不由衷,看来,她们姐妹两个是不大受欢迎的,不过想想也是,若是自己姐妹在服侍太太的时候,突然来了两个抢饭碗的,她们姐妹自然也不会高兴了。

紫竹脸一僵,刚才还是一口一个表姑娘,这会儿又成了姑娘,难不成以为还会跟着她们家去吗?那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想到这里,紫竹强勾起唇角:“姐姐过誉了,我说的本就是实话。”

忽的灵光一闪,紫竹笑道:“咱们家姑娘身边四个大丫鬟的名额都满了,又不能委屈舅太太身边儿出来的姐姐二等,可惜咱们只能在舅爷家多学学姐姐们了。”

紫竹面上一副遗憾可惜的样子,心里却大声一口气,幸好如今荣府姑娘们身边都是四个大丫鬟,若是像姑太太当初一样一脚出八脚迈,只怕舅太太所赐的这两个丫鬟得带回府了,真是阿弥陀佛啊!她心里念了声佛。

元霄七夕闻言一愣,若是太太将她们给了姑娘,而姑娘身边又只有四个大丫鬟的名额,总不能因着她们姐妹是长辈所赐,便让一直在姑娘身边伺候的大丫鬟贬为二等罢!到时侯便是真成了,只怕也会惹得姑娘不喜了!这……可真是个难题啊!

“紫竹,偏你爱混说,两位姐姐是舅太太在这府里服侍咱们姑娘的,怎么能随咱们家去呢?”

青柳笑嗔紫竹两句,点点她白皙的额头笑道:“你啊!就是贪心,难不成随着两位姐姐学了大半月还不够吗?”

“两位妹妹过誉了!当不起你们的夸奖!”

元霄扯扯嘴角,心说你们虚伪不虚伪啊?明明刚才巴不得她们姐妹别出现在面前,这会儿想出了法子,又拼命地夸起她们来,真是……

“好啦,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伺候姑娘呢!元霄,咱们才来伺侯姑娘,可不敢起晚了,两位妹妹,咱们还是快些休息去吧!”

七夕似是没看到元宵的假笑,笑着催促众人洗漱。

果然不是省油的灯!青柳紫竹对视一眼,总觉得七夕这话中的意思是说她们服侍姑娘久了,变得惫懒了罢!

“姐姐说的是,咱们休息去吧!”

青柳也笑着附和道。

四人皆是笑靥如花,好像方才的交锋没发生过似的,分别洗漱后各自休息了。

翌日,迎春照旧早起,她自然不知道身边丫鬟们晚间的交锋,由着众人服侍着洗漱过后,元霄七夕两个指路,去给大舅妈林氏请安。

“表姑娘到了。”

守门的檀青衣裙的仆妇扬声通报,而后面带微笑动利落的上前请安。

迎春在众人的请安声中,进了大舅妈的屋子,林氏正与一个深绿衣裙的妈妈说话,听了丫鬟的通报忙扭头,便看到被丫鬟仆妇簇拥而入的迎春。

林氏见迎春身上穿着自己着人送去的衣裙,上着碧色绣折枝兰纱衫,下面系着色挑线纱裙,双丫髻上插着两支碧攒珠珠花,雕碧为花攒珍珠为蕊,极为精巧。

“迎儿,昨个歇的可好?可有什么不适应吗?”

林氏拉过迎春在身边坐下,关切的问道。

“好的很!舅妈辛辛苦苦布置那么久,怎么会不适应?再妥当不过了。”

迎春笑道,她当年四处采风的时候,累了随意便可找个地方睡下,不拘是野地里还是山石上,都能睡得香喷喷,更别说这高床软枕的闺房了。

“这就好。”

林氏拍拍迎春的手,见她身后跟着元宵七夕两人,不由问道:“这个两个丫头服侍的可好?”

迎春自然点头说极好。

“大爷到,表少爷到。”

迎春同林氏没说几句话,便听丫鬟通报念同贾璧过来了。

兄弟两个向林氏请了安,又见过迎春,便各自坐下。

林氏便像刚才询问迎春一样,问贾璧歇的可好?有没有什么不适应?表哥有没有欺负他云云。

待贾璧一一回答过后,林氏便吩咐道:“寒衣,让人把早上摆上来罢!”

“是,太太。”

自林氏后走出一个蓝衫丫鬟,应声出去了,不一会儿,便同几个捧着托盘的丫鬟仆妇进来了,将早膳摆上桌。

“走罢!该用膳了。”

桌上粥品、点心、开胃小菜一应俱全,将不小的大理石桌摆的满满当当。

用了早膳,林氏同迎春、贾璧、念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便让大丫鬟寒衣领着姐弟三个去自己的小书房:“你们自去书房顽会儿,不拘是看书抑或念字,我料理完家事便去寻你们,可好?”

迎春三姐弟自是点头答应了。

“舅妈,那你可要早点过来呀!”

贾璧拉着林氏的袖子摇了摇,抬起头撒娇道。

“好,一会子就去看我们璧儿。”

林氏笑着弯下腰,捧起他的胖脸蛋,亲了一口,承诺道。

“嘻嘻!”

贾璧笑的一双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同念一起拉着迎春的手出了门,向着书房而去。

林氏见姐弟三个出了门,便对丫鬟道:“寒食,桌上那些没动的点心,拿下去散给院里的小丫头吃了罢!下剩的动过的吃食便撤下去罢!你带着人收拾屋子,我要去料理家事了。”

“是,太太。”

林氏见鹅蛋脸的俏丽丫鬟应了,便扶着另一个大丫鬟仲秋的手去了小花厅。

小花厅主位椅子旁的桌上,放着一叠名册,林氏在主位上坐好,让人传了门外等候的的仆妇们进门回事……

最后一个仆妇出了门,已是两个时辰之后了,林氏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看完帐册放回桌上,端起寒食才奉上的茶吃了一口后抬眸道:“仲秋,将这些册子都拿下去罢!”

仲秋点头应了,捧起帐册退出门去了。

林氏本要去书房,却不小心在起身的时候,将衣袖给扯破了,她秀眉微拧:“先回房换衣裳吧!”

这夏天的料子虽然做衣服好看,却不大结实。

回了房间,林氏觉得身上出了汗,便干脆让人抬水进来沐浴,而后换了一件儿紫色绣缠枝莲花的纱衫,系了条月白挑线纱裙,乌鸦鸦的青丝挽了朝云近香髻,插着两支白兰花簪,既雅致又清爽,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松快了一截,便要去小书房。

“太太,县主派了人过来。”

寒食挥退小丫鬟,对林氏禀报道。

“县主派了人来,可知是何事?”

林氏惊讶地问道。

寒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扶着林氏往外走:“来的是孙妈妈,并未告诉我何事,小丫头说了,仲秋姐姐已经请了孙妈妈在小花厅里喝茶。”

“嗯!仲秋做得很好。”

林氏点点头很满意,走进小花厅时还有些奇怪长乐县主派人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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