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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酒吧一阵乱枪过后，军统与地下党的合也顺利拉下了帷幕。黎叔带着程锦云离开，明台到酒吧后门与于曼丽和莫漓汇合，却带回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陈炳极有可能记住了程锦云的脸。
第二日一早，明台死皮赖脸，明诚欲擒故纵，把明台带去了海军俱乐部。明台一眼便认出了陈炳，由梁仲春带着，让明诚帮忙找人画像，印证了陈炳记得程锦云的事情。
回到照相馆后，脱离了紧张的环境，明台沉下心来后便察觉到了被他忽略的事情。
这些信息极有可能是明诚故意泄露给他的。
陈炳的两大爱好，抽鸦片，泡女人。以明台对明诚的了解，这些信息若非故意，恐怕是不会从明诚嘴里说出来的，而且一次获得的信息量更能说明这个问题。
明台心里憋了口气，无比肯定明楼和明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他直觉告诉他明楼明诚两人身份不简单，明诚抛给他的这些信息，若非真无辜，那便是有意为之。那他们的身份就耐人寻味了，可偏偏他无法从莫漓或是郭骑云身上得到任何印证，唯有莫漓和明诚那点旧瓜葛，才给他的怀疑加重了砝码。
“明诚泄露给明台的信息太多了，以明台的聪明，很快就能发现了。”
莫漓倚靠在梳妆台前，轻声对正对镜梳妆的于曼丽说：“毒蛇没说什么时候告诉他？自己弟弟耍来耍去的，肯定要被蛰。”
“你这么想看他被蛰，直接告诉他不就好了。”
于曼丽斜眼看了一眼正和郭骑云看图纸的明台，明台似有感应一样抬头看她，两人相视一笑，整个屋子都飘着一股酸腐味，莫漓颇为无语。
“我懒得管。”
于曼丽一叹：“你打算就这么一直别扭下去？”
“看看，总是把话题往我身上引，总不能你要出嫁了，也想我也嫁出去吧？”
莫漓抽抽嘴角，眉目间飞快闪过一丝惆怅。
“我只怕你空耗了年华。”
于曼丽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战争不知打到什么时候，你也别拿为国家那些大道理忽悠我，既然放不下，说句不好听的，咱们有今天没明天的，等着失去了再后悔吗？”
“道理我倒是都懂，我说的比你还好听呢。”
莫漓说道。
于曼丽皱眉，干瞪眼半天，憋了口气：“哼。”
“我呀，”莫漓一边说着一边拿过粉，轻轻往于曼丽脸上扑着，“现在和他这样就挺好。其实有时候我觉得长大也挺不好的，长大了就没有办法像小时候那样无所顾忌的做事，那时候才十几岁，见的人少，没准儿因为这个才爱上他了，也这么多年了，成习惯了，改不了了。”
“……”
“有句话是对的，我没法预测以后会发生什么，若都能坚持着活到战争胜利，到时候再续旧情也不迟。”
“你放不下的是执念不是你爱他，是他背弃了诺言。”
于曼丽可谓一针见血，她握住莫漓的手，“你再扑粉我的妆都全盖住了。”
粉扑落在了地上，弹出了一片粉尘。
“曼丽……”眉头紧紧的挤在一起，怔怔然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唉。”
于曼丽也不再说话，留莫漓在梳妆台前，自己去到明台身边看地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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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烟花间让人微醺的氛围仿佛进来便与外界的战乱炮火隔绝了一般，在这一方天地里歌舞升平，抛却烦恼，只沉沦在欲望里。
曲调欢快的西班牙舞曲，舞池里热舞的人们，昏暗的灯下，掩盖了丑陋的真相。没人会注意舞池里的舞女和以往有什么不同，覆盖了精致浓妆的面容，目光冰冷的锁定了一个目标。
明台与于曼丽配合默契，腰肢扭动，一颦一笑尽是风情。莫漓站在距离陈炳五米远的吧台那里，浑身僵硬，明诚正站在她身边，她熟悉的明家香穿透这一室糜烂的气息，沁入心脾。
明台和于曼丽踏着节奏点旋转，眼角的余光看着明诚与莫漓站在吧台处，后背直冒虚汗，脚步也乱了一点。于曼丽借势托了一把，两人目光交汇间，已做了决定。
装看不见！
眼见着莫漓似乎吸引了明诚的全部注意力，明台略松了口气，又扫了一眼陈炳，见他目光如炬盯着于曼丽，心中不虞，这一曲终了，明诚在一旁如何能实施计划，如此想着，明台将于曼丽往舞池中间带了带，想着一会儿音乐停了好从另一边先走。
“陈部长，我先失陪了。”
明诚伸手揽着莫漓的腰肢，对陈炳说道。
陈炳一副‘我懂得’的表情，“明秘书长慢走。”
明诚就如此揽着莫漓进了一个单独的小间里，一进门便将门栓死。明台那边见明诚揽着莫漓离开，以为是莫漓在为他们创造条件，于是便不着痕迹的继续像陈炳靠近，一曲终了，陈炳顺利上钩。
小间里，沉闷的气息挤压着。莫漓从未见过明诚如此神情，如点漆似得眼睛里氤氲着风暴，她还没从他的目光中挣扎出来，带着他体温的衣服便已经披在了她的身上，激的她打了一个寒颤。
“穿这么少，不冷吗？”
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柔和，仿佛眼中的风暴不曾蔓延到语言上，尽管如此，莫漓仍感觉出明诚他不高兴。
莫名的心虚。
莫漓垂下眼皮，问道：“你怎么会来。”
“我只庆幸我来了。”
明诚轻声道，“双保险是应当的，若他选了你，我会让他死的谁都认不出来。”
“明台也是这么想的吧。”
莫漓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道，“你还打算瞒他多久？”
“时候未到。”
明诚叹了口气，“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不说别人了好吗？”
“我以为我们把话都说清楚了。”
莫漓后退了一步。
“我觉得没有。”
明诚向前一步。
“我做了一盘录音带，关于汪芙蕖谋夺汪曼春家产的。”
莫漓再后退一步。
“让大哥处理就好。”
明诚再向前一步。
莫漓又退了一步，背碰到了墙壁惊的她一转头看，肩上的衣服便滑落了。明诚眼疾手快的拉住，莫漓又向后贴去，他极快速的把手伸到了她背后挡着，距离近的莫漓能感受到明诚呼出的热气扑面。
“墙壁太凉。”
明诚稍稍用力，拉开她与墙壁之间的距离，把衣服再次披在了她身上。撤走手臂，却撑在了墙上。
“能不能先把正事说完！”
莫漓压着声音近乎咆哮。
“我们一直都在说。”
莫漓咬牙道：“桂姨不能留在明家。”
明诚黯淡了目光，微微垂着眼皮苦笑道：“我早知道于曼丽肯定会告诉你。”
“你若下不了手就交给我。”
莫漓接过话，语速极快的说完后，又抿着嘴心里憋气。
明诚微微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有天会从莫漓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竟不知如何回应。
“不要拿过去的我来对比现在！”
莫漓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声音几乎破音，磨磨牙，抬头看着明诚的眼睛，“别让傻话从你嘴里冒出来！”
明诚噎住了。他终于有所觉悟，那日莫漓嘶声裂肺的痛喊，现如今眼前的真实，撕裂了他最后不切实际自我催眠式的幻想。
莫漓一开口便堵上了他的后路，强迫他正视现实。
“自孽不可活。”
半晌，明诚泄了气似的放下手臂，后退了两步。“我说的话你还信吗？”
“无关生死的，我愿意信。”
明诚的心被搅的生疼：“我不想放下。”
“我不要补偿。”
一句话堵的干脆。
“你告诉我怎样做才不会被你认为是补偿。”
“……”莫漓沉默。
“我哪怕告诉你我是真心的，你也会认为我是在弥补……是你打心底不愿意再接受我了……”明诚捂着胸口，皱着眉慢慢蹲下，满满的伤痛：“原来是我的奢望。”
“明姐姐对敌经验太少，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保护你的家人，不要再留……遗憾。”
莫漓走到明诚身边，拉住他的手臂，没有用多少力气，明诚顺着便站了起来。“战争结束后，若我们都活着，我们……”
明诚捂住了莫漓的嘴，坚定的说道：“我们都会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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