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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统上海站毒蜂被迫撤离上海后不久，地下党上海情报组组长‘樵夫’遭到被策反的转变者出卖，被76号和特高课围堵在一个秘密联络点里，樵夫同其手下三人，在无处逃离的局势下，为了保护机密不被窃取，引爆了炸弹，与两部特工同归于尽，上海的地下党群龙无首，被迫陷入半休眠状态。
没过多久，□□南方局便派来了‘眼镜蛇’接手上海情报组组长，恢复上海情报组的正常运转。眼镜蛇上任后第一条指令便是要求情报小组保持静默，黎叔为情报小组组长，接到眼镜蛇命令后果然一直保持静默，等待眼镜蛇的进一步指示。经过近一个月的等待，他终于在《申报》上的寻人启事上发现了新的指令，他拿着报纸来到苏氏医馆找苏阳商议。
苏阳和黎叔隶属于同一个情报小组，担任小组的副组长，平日里负责情报中转和救护等。黎叔说起他们的新上级眼镜蛇，苏阳对这个代号并不陌生。早在北平小组工的时候，她便接触过这个代号。她对于眼镜蛇的事情知之甚少，只是听工的战友说过，眼镜蛇身边还有一个代号‘青瓷’的同志，由他负责情报的对接，至于眼镜蛇的真实身份，几乎没有人知道。
见面时间定于周六晚八点窦乐安路咖啡馆，距离见面还有三天时间。黎叔来找苏阳，一是想获得眼镜蛇的资料，二是来商议咖啡馆周围的安保问题。商议过后，黎叔回去安排人手，苏阳看看时间，也准备关门回家休息了。
苏阳把黎叔拿来的申报展开翻到正面，叠好后放进了抽屉里。这时，一直守在前台的程锦云敲门进来说道：“表姐，有一位小姐来看病来了。”
程锦云是苏阳的远房表妹，现在在医学院读护理专业，白天上完课后，她便来诊所帮忙，同样，她也是地下党的一员。
“请她进来吧。”
苏阳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了，她又说道：“锦云，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课。”
“不碍事的表姐，我等你一起走，我去整理一下今天的病历。”
程锦云说完便回到大厅，引着病人来了诊室，自己又回到大厅去整理今天的看诊记录。
来人穿着一身长款黑色风衣，头戴圆帽，帽子压的很低，看不清面容，只看得到涂的鲜红的嘴，她走的很慢，身体略微弯着，仿佛每走一步都在忍耐着什么一样。苏阳凭着多年工的经验，感觉到来人身上隐隐透着的危险气息，便站了起来，手扶着桌子下面，那里挂着一把□□，若是危险，苏阳便会毫不犹豫的举枪反击。
“苏医生，别来无恙。”
没等苏阳开口询问，来人便主动打起了招呼。暗哑的声音让绷起神经的苏阳瞬间放松了下来，帽子摘掉，不是莫漓又是谁呢。
“是你啊，怎么来上海了？”
莫漓在香港时因为身体原因常去苏氏医馆，苏阳两三个月去一次那里，对莫漓并不陌生，又因为她们之间的合，觉得莫漓并不类同其他特工一般，对她的印象很好。所以苏阳语气熟稔，像是在问候老朋友一般说道。
这样的问候方式让人舒服，莫漓微笑道：“苏医生不也是没去香港定居吗？”
并不正面回答问题，苏阳接受组织安排长期潜伏上海，莫漓来上海，无非也是组织的安排，只是苏阳不知道，莫漓本身就是上海人罢了。
“既然这样，那就不说了。来这里可是嗓子又不舒服了？”
“可能要麻烦苏医生了，我不只嗓子不太舒服……”莫漓虽然极力克制，声音还是有些颤，说到后面，尾音轻的苏阳几乎没有听清。她向前慢慢走了一步，脚落地便一个踉跄，苏阳眼疾手快，连忙上前两步扶住，莫漓的手臂，莫漓‘嘶’的抽了口气，苏阳这才看清莫漓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水，脸色更显苍白。
虽然按到了莫漓的伤处，苏阳并没有撤手，她扶着莫漓，更感觉到了莫漓把身体的大半重量依托于她身上，苏阳小心的腾出一只手拦住了莫漓的肩膀，就这样搀着她进了内室的诊室里。
莫漓额头上的汗水滚落下来，滴在苏阳的白大褂上。她伸手拉开了风衣带子，苏阳见到她的伤处不禁抽了口气。莫漓左后腰出晕染开一大片血迹，她小心的帮她脱了外套后，又看见莫漓的左手腕处不正常的扭着，整个小臂都肿了起来。
“怎么伤成这样儿了？！锦云！锦云！”
苏阳抬高了声音，一叠声的叫道。
莫漓一把拽住苏阳的袖子，看着苏阳问道：“她是谁？”
“自己人！你放心就是。”
苏阳说这话的时候，程锦云一溜小跑儿进来了，看见一身血迹的莫漓，低声惊叫了一下，马上跑上前来跟苏阳一起扶着莫漓趴卧在病床上。“锦云，你去把窗帘拉上，然后去大厅熄了灯锁上门。”
程锦云应了一声，唰唰唰几下把屋里的帘子都拉上了，又跑去了外间。
苏阳洗干净了手带上手套，端着盛满了药品和纱布的托盘走了过来。
莫漓惨白着脸，疼的小口小口的抽气，苏阳见状便收了声，拿着剪子把她的衣服剪开，一道长约十五公分自下而上翻了皮肉的口子暴露在苏阳的面前，苏阳取出止痛针，平稳的将药水推进了莫漓体内，片刻后，莫漓长长舒了口气，因为疼痛绷着的背也放松了下来。
“苏医生，留了疤，我可要跟别人说您医术不精了……”莫漓缓解了疼痛，也有心情跟苏阳开起了玩笑。
“你这孩子！”
苏阳嗔了一句，戴上口罩点燃了酒精灯，准备替莫漓缝合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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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枯坐一夜，早上和明楼一起上班时，明楼还打趣了几句他的黑眼圈。
那颗冰冷的子弹在明诚的衬衣口袋里，贴在他的心口处，缓缓的渗透着寒意，搅得他心绪不宁。
“阿诚，我来开车。”
明诚精神恍惚，几次不是差点撞到人便是差点走错路，明楼也坐不住了。
“大哥，对不起，还是我来开吧。”
明诚咬了咬舌尖，疼的皱眉，却让他清醒了不少，明楼从镜子里看到了明诚的小动，镜子里明诚目光触及到他，立刻便看向了其他方向，明楼按下心中疑惑，依旧面沉如水的坐着。
“心脏中枪的人，有机会活着吗？”
又开了一段路，明诚又有些恍惚，他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明楼，眼见着又差点把车开到电线杆上，明楼拍了拍明诚的肩膀，让他停车。
“对不起大哥，我走神了。”
明诚一脸歉疚的说道，略微低下了头。他没有回头，生怕明楼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无妨。”
因明诚低了头，明楼便无法从后镜里窥探明诚的表情，只是从明诚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低落，明楼便不忍苛责明诚了。明诚骨子里是一个坚韧的人，或许是跟他过去的经历有关，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都无欲无求的模样，只要是他们想让他做的，他都是要做到最好的。明诚少有的失态，虽让明楼疑惑，但却让他问不出口。若是涉及组织上的，明诚不需他问，便第一时间将所有都告知他，而此时明诚这般模样，绝非公事。
明楼向前看去，明诚的手指还死死扣在方向盘上。
“先送我去办公室，安排完工后你去联络乌鸦，尽快和她见一面。”
“嗯。”
明诚轻声应了，发动起车。
剩下的路程明诚开的很快，他现在只想尽快的见到乌鸦，去证实他心中的疑惑。速度快了，就有些颠簸。明楼在车里抓着把手，身体轻轻摇摆着，对明诚的急切颇为无语，等到了办公厅，竟像是从车上逃下来一般，没等明诚开车门，自己便先下去了。
两人在办公室门口分别走向两个方向，明楼回办公室，明诚去秘书处查看行程表安排工。明楼的椅子还没坐热，明诚便大踏步疾走进来，走到办公桌前，低声说道：“大哥，绸缎铺今天早上被76号抄了。”
明楼‘嚯’的一下按着桌子站了起来，他看着明诚，低声道：“说经过！”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短短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明楼也有些坐不住了。
“是梁仲春破获的，两名特工被当场击毙，缴获了一部电台，绸缎铺也被查封了。”
明诚快速说道，“被击毙的是两个男的。”
绸缎铺的人明诚和明楼没有直接接触过，在毒蜂离开上海到毒蛇接手上海站后，他们的电台一直处于静默状态，毒蛇的身份，他们并不知道。想到这，明楼眉头略松了一下，很快又皱起来，问道：“可有抓到活口？”
“应该没有。”
明楼又坐回到椅子上，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从桌上一摞文件里拿出一份来，递给明诚：“这是一份关于和平大会安保措施的文件，本打算过两天约谈时候用的，现在你带着这份文件去76号，我要知道详细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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