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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漓前脚登上火车离开了湖南，于曼丽后脚便从重庆下了飞机回了军校。看着军校庄严巍峨的大门，于曼丽一路上有些躁动的心情也趋于平静。
新来的学员正围着训练场跑圈，为接下来的格斗课做着热身准备。于曼丽身着军服，军衔已是上尉，身量笔直，面容姣好，她大踏步的走进了校园，向着老师办公室走去，必经之路便是要穿过训练场。于曼丽的出现，自然吸引了场上所有学员的目光，他们一面跑圈，一面把头扭来扭去观察着于曼丽，更有一些学员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郭副官，好久不见。”
于曼丽浅浅一笑，跟一直盯着训练的郭骑云打招呼道。
郭骑云是王天风的副官，军衔上尉，两人军衔对等，因郭骑云也曾算是于曼丽的老师，她便多了一分敬重。两人寒暄了片刻，郭骑云见于曼丽面容有些疲惫，便同她说道：
“老师现在不在学校，他大概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回来，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会儿。”
“谢谢提醒，这次让我回来，是又有新任务了吗？阿漓是陪老师出去了吗？”
郭骑云停顿了一下，抬起手看了看表，说道：“这个点儿阿漓已经上车了，她去上海。你的任务，等老师回来由老师亲口对你布置。”
于曼丽眉头微蹙，莫漓竟去了上海？那必然是有任务，那她回来军校的的任务又是什么？难不成她们要去执行不同的任务？于曼丽想不通，便丢开了。
学员那边发生了一点骚乱，几个男生跑圈不专心，队头停了队尾不停，撞在了一起，有些吵嚷。郭骑云黑脸过去，张嘴罚了制造骚乱的几个人做俯卧撑。于曼丽便进了教学楼里，仍有几道目光追随着她。
格斗课告一段落，课间休息的时候，几个男生凑在一起嘟嘟囔囔了一会儿，明台便凑到郭骑云身前，带着一点儿讨好的笑容，开口道：“郭教官累了吧？我去给你搬个凳子来？”
郭骑云心里翻个白眼，心道你们几个臭小子的表现我刚刚可都看见了。自从上次明台从郭骑云手里抢回了母亲的怀表，郭骑云也替他瞒了下来后，两个人的关系大有改善，平时明台也敢跟郭骑云开点小玩笑，郭骑云虽然对王天风偏爱明台一事颇有微词，对明台的印象却很好。见明台过来，他想也不用想这小少爷肯定是来打听于曼丽的。
“少来这套，你上次坑我那笔账咱俩还没算。”
郭骑云冷声说道。上次明台在刑讯课上，诈出了郭骑云有女朋友的事情，让他挨了老师一顿拳头。况且军校有规定，老师给学员上课时，除不可抗因素，老师必须站着授课。
“嘿嘿，我这不是一不小心忘了嘛！郭副官，刚刚那位……是谁啊？”
“明台啊，你这课可没好好上，连军衔都看不出来吗？”
“我当然知道她是上尉了，她也是我们的老师吗？教哪门课？周几有她的课？”
于曼丽和明台以往见到的女孩儿不太一样，学校里的女孩多是世家小姐或是家境殷实的富户，自小便受到良好的教育，接受了新思想的教育，也难免有些束手束脚的。世家小姐是好，但是自小养起来的傲气又是另一个模样了。于曼丽江南女子的容貌配上军装，明台第一次见，更多的是好奇。
“于曼丽可是老师的爱徒，她可不是教书先生。”
郭骑云看着一问到是不是老师就在那边支棱起耳朵的几人扯扯嘴角，露出一丝不带温度的笑容，“你好好努力学习，没准儿以后你们还有一起做任务的机会。”
郭骑云还是透露了一点信息出来。
明台心里有一丝雀跃，面上流露出一丝得意来。他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班里的成绩属他最好，那这样以后便有了接触的机会。
“对了郭教官，上次在校门口的那个上尉又是谁啊？”
明台突然想起上次劫人未遂时的莫漓，便又打听了起来：“老师好像很紧张她的样子……”
“那也是老师的爱徒。”
郭骑云接口说道，他今天透露给明台的东西有点多了。关于莫漓的身份，也只有戴局长、他、于曼丽几人知道，他自然是不会告诉明台的。郭骑云看了一眼手表，瞪了一眼明台：“这么有精力打听，所有人围训练场跑十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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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
于曼丽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这是命令！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而不是为所欲为！”
王天风瞪着眼，声色俱厉的说道。
“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还要把我和阿漓组成生死搭档！”
于曼丽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闭上眼又睁开，继续说道：“我和阿漓是生死搭档，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老师，我和阿漓是最好的搭档。”
说到后面，于曼丽放低了声音，带上了一丝祈求：“我不想和那个什么台的组成搭档。”
“他叫明台，记好了这个名字。”
王天风皱眉，“我看你是在外面久了，连基本的规矩都忘记了。”
“对不起，老师。”
于曼丽攥紧了拳，松开，又攥紧了。
“我也想保留你们这一组。”
王天风说道，于曼丽猛地抬起头，眼中出现了希冀的光芒，却随着王天风接下来的话慢慢黯淡了下来：“香港站莫漓私做主张，私自截留还倒卖商品的事情，让上面很生气。鉴于你们过往的表现，暂时记下了，她需要戴罪立功，才能抵消过往。所以她现在已经被派遣到上海，由毒蛇来指挥。”
“怎么会？！”
于曼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莫漓倒卖商品，她明明只是在弄消炎药！莫漓私自倒卖的事情于曼丽丝毫不知，莫漓也该庆幸自己有个大哥，不然东窗事发，后果不是她一人便能承担的了的，莫漓不告诉于曼丽，何尝不是对于曼丽的保护。于曼丽忽的想通了，看着王天风，王天风点头，她便彻底明白了。
说倒卖商品，总比把消炎药给了共产党强，前者还能戴罪立功，后者恐怕只能是以身殉国了吧？想通了关窍的于曼丽，在对自己换搭档的事情上，缄口不言了，生怕再牵连出什么事情对莫漓不利。
“摆渡的事情，阿漓一人独揽，这是她对你的保护。而你，也该做出取舍。什么事情最重要，你应该知道。”
见于曼丽点头，王天风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好好准备今晚的舞会。”
“是。”
于曼丽行了军礼后退出了办公室。
王天风长叹一声，仰靠在椅子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过了很久，才坐正了身子，拉过纸张，在纸上锋利如刀的写下了“死间计划”四个字。停顿了一会儿，他便开始逐步完善内容，写了几行字，又丢开手，仰着头看着天花板，眼角似有湿润。
万千思绪萦绕心头，化笔下夺命字。
写了一张纸，王天风又停了笔，发出一声长长的嗟叹，心中一番计较过后，却是把写满一张的计划撕得粉碎。
他需要一个无可替代的人来执行死间计划，现在的明台心性未定，还需要锤炼。
王天风决定给明台下一剂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