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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想要一个人完全说真话，严刑逼供是无用，但是把人变成听话的药人，就是一个被扯着线的木偶，想知道什么
，他就会说什么。
戚少商一听万咒归流，有些犹豫，药人只受魔功控制，当年九幽同他的几个徒弟同时丧命，魔功失传，药人一
事自然了结，再无人提起。当年傅宗书会想到利用药人，足见其威力强大，一旦被有心人得知还有药人重现于
世，只怕多生事端，他实在不想顾惜朝再被人利用。
赫连春水见戚少商犹豫，以为他侠义心肠，光明磊落，不愿用毒*药控制他人，便劝说：“情势紧急，事从权
宜。我们问过话，你再给他解毒就是。我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专靠迎逢拍马，不可能坐上左护法的位子。所
以，他说的话不能尽信。除却这招，我也想不出如何确认他讲的确实是真话。”
凌雁雪冷笑，“果然不愧是带兵将领，知道权宜变通，不是死脑筋。”
顾惜朝一听凌雁雪指桑骂槐，不禁皱眉，喝止：“凌雁雪！”
凌雁雪话没说完，被顾惜朝喝断，转身回去休息，撒手不管了。就像她说的，这件事完全是当今皇上昏庸，咎
由自取，让他吃些苦头也不妨，而且每次看到顾惜朝紧张的回护戚少商，而戚少商却从来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她就气恨不休。
顾惜朝却清楚戚少商的为人，曾经，他身为连云寨大当家，带兵抗辽，如何会是不知变通？他犹豫，无非是担
心消息外泄，给自己引来无尽的麻烦，或者自己与他人狼狈为奸，再入歧途。顾惜朝想着有些好笑，自己什么
时候入过正途？那些所谓的正途，从来都轻视与他，不许他入。
想到这，顾惜朝缓声说道：“我们急需知道真相，为的是扫平独影门的势力，只需私下审问，拿到口供才方便
行事。至于如何拿到口供，不会有人深究，毕竟你是六扇门的人，江湖威望甚高，不会有哪个江湖门派来查证
审讯过程。而武林争斗，朝堂向来少有过问。”
戚少商想了想，也只好如此。
审问的结果，与顾惜朝他们的推测差不多。独影门门主姓李名掣，本意是潜回中原杀掉傅宗书报仇雪恨。七星
阵本是完颜希尹派给李掣的护卫，谁知半路途中李掣听闻当今天子喜爱诗词书画，仙道美人，于政事不甚挂心
，甚至慕京城名妓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样样俱精的李师师之名，竟会私下出宫，前往小甜水巷与之相会，更因李
师师与他人相会而吃醋，贬谪与之相会的官员。李掣听后愤恨不已，原本他只恨傅宗书奸诈，陷害伯父，皇上
被蒙蔽不查，才会下旨抄家。谁知皇帝竟如此昏庸无道，可知不是被一时蒙蔽，而是偏宠奸臣，轻信谗言。故
此，李掣恨意更胜，不止要杀掉傅宗书，更添上当今天子。
他原想在小甜水巷安插人手，以待刺王杀驾，无奈小甜水巷因为李师师的原因，背后京城势力错综复杂，无法
下手。只好退而求其次，放下身段去依附其中一股势力，这股势力，正是朝廷某位官员，此人见有利可图，便
于李掣结为盟友，李掣创独影门，网罗众多喽啰，授予七星阵，帮其暗杀敌对，左护法便是这位官员眼线，此
人消息灵通，左右逢源，只可惜贪生怕死，被李掣救回的何意用毒*药控制，倒向了李掣的一边，帮助李掣搭
上了蔡京。此时李掣野心变大，不再只求杀掉皇帝和傅宗书，当此时完颜希尹已同完颜旻在商议反辽一事，李
掣想助姐夫一臂之力，所以才有边关夺权之行。
得到口供，几人分头行事。阵前风带人返回连云寨，连同毁诺城，共同召集江湖同仁，围剿独影门。
若论江湖门派，最大不过丐帮，李坏懒散，丐帮一切事物都教与手下长老打理，凌雁雪与李坏相熟，又熟知牛
毛针和离魂，故此亲去丐帮，解释个中原委，希望丐帮领头主事，召集群雄，可以一举扫平独影门。
赫连春水伤势初愈，息红泪与其同返边关，暗中联系旧部，拔出女真部细。
戚少商则与顾惜朝尽快返京，呈上证据，搬倒蔡京傅宗书。
事态紧急，刻不容缓，几人匆匆离去，各行其事。
当晚戚少商敲响顾惜朝房门，顾惜朝见他手里提着两坛酒，挑了挑眉，让他进来。戚少商放下酒，递给顾惜朝
一坛，顾惜朝闻了闻，炮打灯，抿嘴一笑。他知道戚少商找他是有话说，也不出声，等着他先开口。
戚少商喝了一口酒，低声问：“还记得旗亭酒肆么？”
顾惜朝坦然回答，“当然。”
戚少商很平静的继续说道：“那几天，我们喝酒谈心，称得上推心置腹。”
顾惜朝点头表示赞同，“不错。”
戚少商举了举手里的酒，“当时我们喝的也是炮打灯。”
顾惜朝一笑，“是不掺水的炮打灯。”
戚少商忆起当时二人偷酒喝的情形，心里一暖，“对。若今天我有话问你，你是否也能直言不虚？”
顾惜朝听闻，收了笑容，“你戚少商向来不屑虚言，顾某同样如此。”
戚少商定定的望着顾惜朝，眼神稍显凌厉，“好，那我问你，你这次出现，是不是早有预谋？”
顾惜朝讥讽的一笑，“为何由此一问？”
戚少商冷静的分析，“凌雁雪对鬼剑门所有的事情都很熟悉，为什么他不一早就说出应对蜜香鸟的方法？一定
要等到你我到来之后才说出？一路上遇到这么多人，这么多突发的事情，但是，无论什么事她都有应对之策，
但是每次想到什么办法，她都要去看你的神色。铁手曾说你一直隐居养病，但是李陵遗孤流落异乡，为何你会
得知？女真部远在塞外，你为何如此熟悉它部落情形？你与凌雁雪在旗亭酒肆绝非初次想见，你这次出现，是
不是在谋划什么？”
顾惜朝冷笑，“怎么？怀疑我想再来一次逼宫造反？”
戚少商躲开顾惜朝凌厉的视线，“凌雁雪曾和老八说过一些话，我仔细想过，我愿意相信。”
顾惜朝忽然有些不自在，低声说了句“多事。”
戚少商如同没听到一般，继续说道：“但是，我想听你说明白，你究竟要做什么？”
顾惜朝喝了一口酒，停了一会儿才说：“晚晴死后不久，凌雁雪先于铁手找到了我。原是要杀我的，可是看我
疯疯癫癫的，有些好奇，就去查了一下。回来之后，就带着我去寻访名医，医治疯病，她是易容高手，想要隐
藏一个人，容易的很。我养病期间，时好时坏，她怕我总是回想以前旧事，就找了各国风物图志给我看。她为
了帮我寻药，天南海北去了不少地方，其中就有盛产百年雪参的塞外。一年以后，她遇到何解，忙于应付鬼剑
门的内讧，无暇照看于我，刚好我的病好的差不多，铁手那时找来，她自然而然的把我丢给铁手。有铁手监视
，我还能做什么？
从铁手口中得知，傅宗书竟然还活在世上，你说我会善罢甘休么？我想回京师，铁手拦着，他怕我与傅宗书鱼
死网破，石俱焚，那样他无法与晚晴交代。有他在，我自然什么也做不了，他怕我擅自入京，看着我寸步不
离。但是这次事关重大，铁手才不再拦着我，我才得以上京，戚少商，你说我还能谋划什么？”
戚少商知道顾惜朝向来心高气傲，从不屑于对自己说谎。也就放下心来，又想到顾惜朝那样风姿卓绝的人物，
竟然疯癫多时，自己逼他旧事重提，有些心虚，讪讪的不知该怎么继续。
倒是顾惜朝一边喝酒一边问道：“我听到铁手说你接替他做了捕头，留在京师，有些奇怪，息城主对你不离不
弃，一切尘埃落定，你为何没有同她回毁诺城完婚？”
“我也不知，总是想着要为死去的兄弟做点事，婚事耽搁一下也没什么。”
“事多冗杂，真难为息城主竟有耐心一直等着你。”
“不会再等了，红泪已经和我解除婚约。”
顾惜朝冷笑一声，“事后知道后悔了。”
戚少商摇头，“奇怪的是，我尽然没有后悔，总是我亏欠于她，我实在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安心与她完婚，
她能放下，我也觉得如释重负。”
顾惜朝见戚少商对于感情之事，竟然不敢直面，纠结逃避，令息红泪空待数年，忽然心头火起，冷着脸把戚少
商赶出房去，酒也不喝了，熄灯睡觉，留下被赶出门的戚少商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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