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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凌雁雪推开屋子的房门，里面关着的人一看有人进来，立刻开始叫骂，让她赶快放了自己。凌雁雪对那些辱骂
和威胁充耳不闻，一伸手就点了那人的穴道，解开绳索，把他拉到一边扔到地上。用匕首挑起那个人的左手，
缓慢说道：“闭嘴。留点力气回答我的问话，若是再说这些无用的话，我就把你的这只手活活的剔成白骨。”
那人怒骂：“小贱人！你敢对我动手。。。”
话没说完，只见凌雁雪一挥匕首，砍下一截桌腿，右手拿着匕首
上下左右，灵活的削挑划钩，不一会儿一只五指张开的孩童大小的手掌出现在他的眼前，凌雁雪把这个小手送
到他眼前，晃着木雕问他，“你手上的血肉，能比木头硬多少？”
那人其实贪生怕死又很是滑头，自从左上左护法的位置还从来没人敢对他出手，昨天恐吓了息红泪，见息红泪
也没敢拿他怎么样，于是今天大了胆子，只觉得这些人吃了独影门的苦头，说不定害怕独影门寻仇，只需再吓
一吓他们，或许会放了自己也未可预知。谁知今天来的确实个心狠手辣的，如今见此情形，早没了声音，眼看
着飞下来的木屑，如同自己的血肉一般，直冒冷汗。凌雁雪又用匕首挑起他的右手，问道：“你认识何意？”
这左护法如今也不硬气了，冷汗直冒，体如筛糠，哆哆嗦嗦的回答，“认识。”
又见凌雁雪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继续说，才小心的继续，生怕自己的话一多，凌雁雪不满意，就会开始削自
己的右手。“何原本是门主救回来的，说看中他的武功想留他做杀手。不过何意献了两样难得的宝物，换了右
护法一职。”
凌雁雪问：“什么东西？”
左护法见凌雁雪没有什么激动的情绪，吞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道：“一个就是无解的毒药，叫做离魂。另一
个是一种暗器，叫牛毛针。”
凌雁雪一听觉得好笑，何意这种人，无事献殷勤，总是有所图谋的，不可能用这两样鬼剑门的至宝去换区区一
个护法之职。因此示意那人继续说。
左护法乖乖的继续讲：“后来，他做了护法不到半年，竟然痴心妄想刺杀门主取而代之，被门主发现他的狼子
野心，想要抓住他以门规处置，却不小心被他逃了。门主派了几批人都没找到他的下落。”
停了一下，小心翼
翼的问道：“莫非你是他的同伙？”
凌雁雪想了想，大概是何意刚刚下定决心夺取鬼剑门门主之位，但是他在鬼剑门助力不多，担心自己不易成事
，碰巧遇到了刚崛起的独影门，便想收归己用，可惜最后失算。
凌雁雪也不回答那人，只管问“京城形式如何？”
左护法迟疑了一下，不明白这女子怎么还关心京城的行事，“白愁飞得了金风细雨楼，苏梦枕不知所踪。白愁
飞认了蔡京做义父。”
凌雁雪见他如此上道，点点头，“还有呢？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左护法见凌雁雪似乎心情好了不不少，看来自己配合的好，不会对自己动手了，于是搜刮肠肚琢磨还有什么重
要的消息可以换自己的命，“呃，还有，还有，因为金风细雨楼的内讧，蔡京弹劾诸葛神侯管理京师治安不严
，渎职什么的，还有，呃，方应看不在京师。还有，呃，没有什么大事了，”
凌雁雪冷笑，“那就说说你们门主吧。”
左护法大惊，“门主的事不能说。你杀了我也不能说。”
凌雁雪见他一副惊吓欲死的表情，不觉好笑，“好，你不说我也猜的到。独影门人所用的阵法名位七星阵，这
个阵法，原是教给普通猎人杀狼猎熊用的。你的主子不是汉人，即便是汉人，也是久居关外，心向外族，你帮
他做事，那是诛九族的重罪，我让你说是为了给你保命的机会。”
那人已经惊的无以复加，但是因为见过门主处置违反门规的手段，只觉得哪一样都受不得，因此只得不停的求
凌雁雪放过自己，“不、不、不能说的啊！真的不能说，我求你放过我吧。”
凌雁雪眼神一冷，抬手打晕体如筛糠的左护法，转身出门，见戚顾二人站在门外，好气又好笑，“戚捕头，我
可没动私刑。”
顾惜朝不搭话，只问，“知道独影门主是谁了？”
凌雁雪对着顾惜朝，很乖的回话，“当年师父向我讲述鬼剑的来历，说过他曾经去塞外寻找寒铁，刚好遇到有
一队七八人的人马在捉一头白狼，他们用的就是七星阵，但是，不知道是没学全还是教的人没教好，总之，有
很多破绽，他见领队的人，拿着的就是一柄寒铁铸就的长刀，于是起了结交之心，帮他们捉到白狼，后来又用
补齐七星阵不足为条件，从那人手中换了一块寒铁。那个人得了完整阵法，并且承诺绝不外传，绝不用于对
宋战争。听师父说，此子此人天资聪敏，喜爱汉人文化，七星阵便是他在一本偶然得到的残本中学看到的。”
顾惜朝问：“那个人是谁？”
凌雁雪要笑不笑的咬了下嘴唇，回答：“完颜希尹。”
戚少商一听竟然是外族，就一皱眉。又听顾惜朝说道：“这人是女真完颜旻的重臣，深得倚重，不可能跑到中
原来。”
凌雁雪点头表示同意，“而且，完颜希尹极是重诺，即答允不外传，就不会传给外人。但是，完颜希尹曾经纳
了一个汉族女子为妾室，而这女子身边还带有一名幼弟，如今也该有十六岁。”
顾惜朝忽然转头看向戚少商，“完颜希尹不外传，却可以传给自己的妻弟，他不以此对付大宋，却可以让他的
妻弟来对付。”
戚少商皱眉，看着顾惜朝满是疑惑，“这人和我有关么？”
顾惜朝嗤笑一声，“这对姐弟是宋人，姓李，姐姐是李陵女儿，弟弟是李陵的侄儿。李陵因冤获罪，满门抄斩
，不满十五者，发配边疆。这对姐弟就流落塞外，被当做奴隶贩卖多处，直到完颜希尹遇到二人，见姐姐满腹
才学，弟弟习武天分不错，是可造之才，才将二人接入府中。”
戚少商听闻变了脸色，又是傅宗书的一笔血债留下的祸根。
凌雁雪冷笑，“昏君执政，奸臣当道，为谋权夺势，连累诸多无辜，傅宗书诬陷李陵却与无知孩童有何关联？
皇帝轻轻一句话，便要了人满门性命，沉冤难雪，如今想找皇帝报仇，也在情理之中。我还真不忍心揭穿他们
。”
戚少商不喜欢同凌雁雪争执，可是对于李氏遗孤要借助外族势力来报私仇，戚少商很是不赞同。独影门此举意
在夺取兵权，便是要夺取大宋边防，宋辽几度交战，如今虽然兵戈暂止，却也关系紧张，女真虽与辽不睦，但
属辽附庸，女真此举，定是想在宋辽交战时分一杯羹。李氏遗孤借助女真之力在大宋生事，无疑会加速战事，
无端被牵连的还不是无辜百姓？李氏姐弟再怎么不满大宋皇帝，也不该置自己同胞于水火。
顾惜朝见戚少商满是不赞同，如何会不知他心中所想？也知道凌雁雪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也不搭话，自顾说道
：“女真如今实力，难以对抗宋辽任何一家，怕是打着浑水摸鱼的念头，挑动宋辽战争。如果是这样的话，这
个废物，怕是独影门的障眼法，他的精锐一定都是女真人。听这个废物所言，独影门刚刚搭上蔡京，由杀手组
织来夺取兵权，怕是临时起意，那么可用人手定然不足，只好临时调派，想要拔出他们在军中安插的细也不
难。”
戚少商听闻女真可能在军中安插奸细，有些疑虑，“蔡京既然要夺兵权，岂能任由独影门安插人手？”
凌雁雪：“军中职位有正副之分，副手同样重要。蔡京看不上副手，不代表独影门的人看不上。”
戚少商最担心的，就是军中出现乱子，因此着急道：“那么要趁着他们根基未稳，尽快拔出。顾惜朝，你想到
什么法子？”
顾惜朝得意的与凌雁雪对视，齐声说道，“头发。”
外面有人哈哈大笑，推门进来，“果然是顾惜朝，心细如发。这都能被你想到，辽与女真同为草原部落，束发
形式自与汉人不同。临时的人，头发尚未长长，只好粘假发，一查便知。草原部落多重情义，同胞被缚，定然
相救，到时自可引君入瓮。”
三人望去，赫连春水和息红泪走了进来，如今这二人是形影不离，方才说话的就是赫连。
凌雁雪一见赫连春水，脸色就是一变。移开视线，急着找话题：“独影门也是肉中一棵刺，若不拔出，终是祸
患。只是，仅凭猜测，没有证据，朝廷诸人忙着争权夺势，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分出人手。”
顾惜朝也不戳穿凌雁雪，只接着说，“既是江湖门派，外族入侵中原，自然交由中原江湖人驱逐外敌。独影门
主神出鬼没，身份成疑，只要他的门人指正他是外族，他就是丧家之犬，只能任人喊打。”
“可是这个左护法咬死不说，你不会想捏造证据吧？”
息红泪有些抵触的看着顾惜朝。
戚少商也看着顾惜朝，“这一切都是我们猜测，并没有被证实。你有什么法子让他开口？”
顾惜朝嗤的一笑，挑眉看了看戚少商，“旁门左道的法子，戚大侠还想要证据么？”
戚少商一见顾惜朝如此表情，忽然觉得他是在气自己，这话就接不下去了。
凌雁雪在一旁看着顾惜朝挑衅，戚少商又气又无奈的与他对视的情形，凉凉的说道：“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用
刑，都无法保证他说的是实情。若想证实，只有一个法子，而且只有师兄能做到。不过戚大侠你可以在问完话
后救人，保证留他一命就是。”
戚少商转头去看凌雁雪，“什么办法？”
凌雁雪没回答，反而去看顾惜朝，戚少商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也看着顾惜朝，顾惜朝面色不善，瞪了凌雁雪
一眼，“万咒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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