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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旋转起舞,有一对男女用方言吟诵语调微扬的诗歌。
徐见宁介绍道:“这里正在举行婚礼,那边吟诵诗歌的就是今天的新人。鄢城敬畏生命,认为有孕育资格的新人是被神赐福过的存在。为了将这份祝福带给他人,新人会吟诵特有的诗歌,来保佑鄢城生机永存。”
皮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婚礼,身长脖子去看飘落的花瓣,惹来阵阵友善的笑声。有人从花篮中拿出一簇海棠别在她耳后,周围人都微笑着吐露方言,含着祝福的轻快语调伴着碎金般的阳光混入她的耳朵,是柔软又暖和的感觉。
桥对面是与另一边格格不入的民族式古朴建筑,乌砖白墙与垂挂其间的藤曼相映,三人在小巷中穿行,最终停在一扇布满蓝白纹路的大门前。
徐见宁叩响房门,冲她们介绍道:“这里是我小时候跟母亲一起生活的地方,我们搬走后,就是阿佘婆婆住在这里。本来之前就该带你们来,但是婆婆恰好不在,就只能先把你们安排在客栈里。”
正说着,那扇木门幽幽转开,一位老人从门后探出头。她身材矮小削瘦,嘴唇偏薄,还带着一双布满细纹的倒三角眼,乍一看会以为她是个刻薄的人。她看到徐见宁,嘴唇颤抖,唯有眼睛蓄满泪水,一时说不出话。
徐见宁率先收敛情绪,向阿佘婆婆介绍两位朋友。
阿佘婆婆这才注意到旁边风尘仆仆的两人,她有些修为,看出沈丘和皮三一个残废一个凡人,还都是这么小的年纪,不免泛起心疼,忙招呼三人回家:“怎么都这么瘦哇,快都进来吧,婆婆待会给你们做好吃的。现在的大人真是,都不给孩子吃饭……”
徐见宁并不是为了话家常才来的,她心里装着事,让阿佘婆婆留下来陪客人,自己则打完招呼上楼。
阿佘婆婆看着徐见宁形单影只的背影,想到近期听到的传言,心里颇不是滋味。她收回目光,扭头见到脏兮兮的沈丘,决定先烧热水给孩子们洗澡。
沈丘一脸麻木地泡在热水桶里,见皮三抱着新衣服走来,满头困惑:“不是,怎么每次需要洗澡的人都是我?”
皮三准备好洗漱用具,往她嘴里塞上一块阿佘婆婆给的糖果,满脸轻松:“因为我已经在客栈里洗过了哇。”
不愧是鄢城,连糖果都是鲜花味的。沈丘含着糖扒在浴桶边缘看皮三忙来忙去,两人默契地避开了某些话题,只聊聊这三天发生的事情。
皮三对鄢城似乎非常满意,她兴致勃勃地跟沈丘说在鄢城遇到的新鲜事,之后询问沈丘后续的安排,问她如果不着急的话能不能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
沈丘没办法给她确切的回复,看她实在喜欢鄢城,提议道:“其实你根本没必要一直跟我在一起?我看阿佘婆婆还挺喜欢你,她修为还算高,你要是想留在这边,或许直接去找她会更合适?”
“不要!”皮三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末了发现自己反应太大,缓和语气恳求道,“我只是提议,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的。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任何地方,不在鄢城多待也无所谓。”
“但你不是比较喜欢鄢城?”
“我只是第一次出门看什么都很新奇而已,要是去了其他地方,我也一定会喜欢的。”
但你要是不喜欢那里呢?
沈丘没有再问,她感觉有一点不适应,比起被动跟随她去到任何城市,她更想让皮三在主观上有自己的选择。
不过她也可以理解,皮三是首次脱离巢穴的幼鸟,难免有些忐忑彷徨。
应该再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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