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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完酒，宋予凝觉得嗓子齁得难受，又问服务生要了杯冰水。
她正欲伸手接过杯子，余光不经意一瞥，霎时呆住了。
坐在身侧的方柏霓一手撑着下巴，两眼迷离，烟熏妆也花了，流下两行黑漆漆的泪。
“你没事吧？”宋予凝很不厚道地想笑，硬生生地咬住唇角忍住了，“……要不然我们先回去？”
话音刚落，方柏霓捂住脸孔，毫无预兆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艹他x的，居然敢耍我！”她的心理防线濒临崩溃，佯装了一路的镇定也在此刻破功：“呜呜呜……老娘这辈子头一回被人甩……”
宋予凝终于明白她今晚为什么要约自己喝酒。
原来是失恋了啊！
可惜她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
唯一的那一次在天台，还被人嫌弃了。
邻桌的座客人听到这声动静，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宋予凝的社恐病开始发作了，她开始不厌其烦地小声劝说——
“哎……你先别哭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听得见我说话吗？咱们不喝酒了，我请你吃宵夜吧……”
“方柏霓？你还好吗？听得到我在说什么吗？”
她伸手轻轻推了一把。
这下可好，方柏霓直接趴在桌面上，两颊酡红，一动不动。
不会吧？
真的喝醉了吗？
宋予凝只觉得束手无策。
倏地，包里的手机响铃大作。
她一手托着人，一手胡乱地翻出手机定睛一瞧。
屏幕上跳跃着苏砚和的名字。
心脏狠狠一抽，宋予凝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把电话挂了。
她暗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来凑热闹了吧？
怀里的人不安分地扭动着，眼看高脚椅要被她踢翻，宋予凝心急如焚。
要怎么把这醉鬼带回家呢？
安静了半晌，手机再次响铃大作。
不用问，还是苏砚和。
宋予凝欲哭无泪，这人什么时候这么死心眼了？
她又急又恼，把手机扔在一旁不再多管，只等那头的人径自挂断。
十多秒钟后，铃声渐止。
宋予凝吁了口气，点亮屏幕决定叫辆车。
倏地，一串陌生号码跳了出来。
宋予凝来不及回神，手机已经被怀里的人一把夺过。
这催命般的铃声吵醒了醉倒的方柏霓。
跟酒鬼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何况她才失恋，满腹的怨气终于找到一个发泄口。
只见方柏霓抄起手机接通了来电，未等话筒那头的人开口，操着一口烟嗓沉声吼道——
“你他么有完没完！”
“能不能让我安安分分把酒喝完，能——不——能！”
宋予凝听到她这番无差别攻击，冷汗都快下来了。
“你清醒点！”她脸色微变，火速夺过手机，没给她继续施展口才的机会。
然而，话筒那头的孙隽驰还是被她河东狮吼般的咆哮给喊懵了。
孙公子活了二十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回过神后他也怒了，“脑子有病是吧！哪儿来的疯婆子……”
他不再克制自己的脾气，顺着电话线直接和人干起仗来：“宋予凝，是你吗？说话！”
“是我是我……不是！也不是我！”宋予凝何其无辜，这会儿只剩下一个头两个大。
她握着手机一边解释一遍道歉：“是我姐们儿，她喝醉了，还失恋了……你别跟她计较。”
“谁有空跟疯婆子计较！”孙隽驰怒火中烧，咬牙切齿。
他是看在宋予凝的面子上才忍住怒意：“你把话筒给她，我要好好跟她说！”
那厢过了几秒，手机的主人回他，“我、我不跟你多说了……挂了！”
“喂？喂！！宋予凝！”孙隽驰拍案而起，“这事儿特么可没完呢！”
蓦地，话筒里传来一阵沉闷的响声。
只听“砰——”地一下，紧接着便是宋予凝发出惊恐的叫声，“啊——”
孙隽驰意识到不对劲，霎时静了下来。
像是慢慢回过味来，他忍不住骂了句“我操”，拔腿跑出门：“在哪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