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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碍眼的少年,发现以“战俘”身份自居的他,却只是一名大梁宫的奴侍,连战场都没上过,何来“战俘”一说。
可今日造访,却连以一挡十的徐良都请不动这尊佛,少年看似薄如蝉翼的肉身下,却藏着极高的武功造诣。
这哪是一张奴籍能压得住的身份。
“你到底是谁?又怎会如此了解北燕朝势?”萧承衍揉着桌案上零落的海棠花瓣,目光扫向窗边的少年。
少年还未及冠,头顶用一条素带简单束了两鬓的乌发,颅后的长发如瀑般垂落在白色素衣上,压出了青松般的骨形。
他将木闩拿开,推开了窗户,春日的午阳金粉般扑进,却暖不了少年略显颓败的面容。
“无根飞絮罢了,三殿下若非要追问我是谁,”少年回首,面色倏而郑重,“那么阿絮,是一个爱慕九公主的人。”
萧承衍垂在袖下的手指蓦地收紧。
他看着暖阳攀着阿絮霜白的衣角游走,在他清瘦的面庞上折出朦胧光晕,倒像是那少年自己生出的光。
的确是副好看的皮囊。
不知她看向他时,是否也这么想。
“九公主?”萧承衍忽然很想把这仨字揉碎了,让那少年混着血咽回去,假装自己没有从他嘴里听到过。
“你竟敢如此直接的……向我袒露她的身份。”
“三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了么?”阿絮抬头望过来,鸦青睫羽在眼下投出小片阴翳,却遮不住眸中凌凌春水,“眼睛不会骗人,殿下,也爱慕九公主。”
话音未落,萧承衍已经瞥见少年唇角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对方的每个字,仿佛都像是叩在他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上。
这个少年,愈发碍眼了。
萧承衍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淬了冰的刀刃,刀背却压着灼烫的岩浆,“一个败降之臣而已,本王的喜好还未落魄至此。”
“那便好,”少年的话紧随其后,“反正阿絮是要极尽心力,做她裙下之臣的。”
他将那瓶未开的海棠,浸在了阳光下,“阿絮不会介意九公主的爱是否愿意施舍于我,我只愿陪在她身侧,看她岁岁安乐便好。”
萧承衍指尖的海棠花瓣,被他生生掐出了汁水,染红了掌心的纹路,可眼尾眉梢,却如清水般寡淡,“本王不爱听话本,你二人之事,无需对我说起。”
“殿下是个聪明人,替我们少主保守秘密,对两国,对殿下,都是好的。”
阿絮的背影重新落在萧承衍的视线中,这一次,他忍着五脏六腑长出的尖刺,重新将少年打量。
这些南梁人,一个一个,都甚是有趣。
这时,空中有一只落单的飞鸽路过,阿絮甩袖,飞出一枚银针。
方才还振翅扑棱的白鸽,垂头落下,仿佛死透了般。
少年看了眼刻漏,从鸽腿上取下字笺。
忽而眸眶泛红,怒视萧承衍道:“你眼睁睁的看她被抓去燕京府衙,为何不拦着!”
萧承衍被少年忽而沙哑的嗓音叫怔了一下,应道:“朝中有人看不惯她闲着,想让她插手六部,即便本王今日拦着,明日也拦不住,还不如放她去。”
他面色如常,温笑道:“莫须有的罪名罢了,以她的行事习惯,脱身很容易,不必担心。”
少年目中却起了愠意,“你认识她才多久?难道殿下就没有想过,若是周家人用王家人的性命要挟,她又该如何抉择?”
“王家?”萧承衍不屑道:“一群不相干的人罢了,她没有那么蠢。”说罢,又暗忖片刻,“就算她全了大义,为保王家人性命认了罪,蹲几日牢子而已,又不会危及性命,你在府中静心等着便是。”
少年睫羽似结冰霜,“殿下怕是忘了,你们北燕铁律,入狱者,无论男女老幼,需十指扣于栅木,退中衣净身,验疾或有伤残,才可入狱!”
退衣净身……
萧承衍身体渐僵,缓缓从案前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