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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这样……姑姑你应该……”
半途被柳梦秋佯瞪了眼,鸣心只得悻悻闭口,垂头丧气地提起扫帚,往庭院去了。
柳梦秋望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之色,张了张嘴终究未再言语,默默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左臂,神色黯然。
沈净虞悠悠转醒时,晨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留下金色的光束和影。庭院内积雪扫净,露出一条整洁的小径。可惜,她却无福随意踏足,只能在这方寸之间徘徊。
她缓缓起身,坐到妆台前。看到铜镜中的自己,沈净虞微微一怔,目光落在破皮肿胀的唇上,那伤痕显得格外刺目,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昨夜的粗暴与不堪。
这般模样,任谁见了都会猜测,究竟是何人如此不懂怜香惜玉,竟忍心这般摧折。
她轻轻抚过唇瓣,正自出神间,帘外传来门锁打开声,接着是轻巧的脚步声。鸣心与柳梦秋二人提着食盒,捧着水盆与巾帕,走入屋内。
沈净虞抬眸,见柳梦秋竟已回来侍候,不由得一惊,问道:“你身子可好些了?怎么这般快就回来了?”
柳梦秋近前为她梳理长发,拿和鸣心大差不差的措辞回应。
离得分明近,柳梦秋却像没有看见异样的嘴唇,反倒仔细放好巾帕回头的鸣心惊得捂住嘴,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升起一点愤然,男人怎么都是这个样子。
她猛然想起沈净虞的处境,她明明已经大致知道沈娘子如何来的这里,沈娘子被关在霁雪院,不能出去,甚至连看个雪都是奢侈,她明明看见了很多,自己明明知晓她的苦楚,怎么就又都忘却了呢。
她看着妆台前的两个人,十三岁的鸣心突然觉得很难受很伤心,这感受不讲道理地灌进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有些承受不住。
鸣心风似地跑走了。
帘子被她掀得哗啦作响,沈净虞与柳梦秋皆是一愣,只瞧见一道残影掠过。
沈净虞引颈望向帘子,疑道:“她这是怎么了?”
柳梦秋摇头,手上利落地挽发:“小丫头心思浅,许是有什么心事,一会儿我去瞧瞧便是。”
沈净虞点了点头,视线平落,不经意间瞥在展开的匣子里,一抹青翠映入眼帘。
那是昨夜她随手放入匣中的青玉镯。她伸手将玉镯拿起,指尖轻轻摩挲着温润的玉质,思绪不由得飘远。昨夜长公主的话语犹在耳畔,她手指用了力,透过铜镜看向柳梦秋,嗫嚅嘴唇,语气平淡带着几分试探:“如今你可还会事无巨细地向他汇报?”
柳梦秋手中动作一顿,未及回答,沈净虞已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他昨夜与我说要再寻个老嬷,我拒绝了。”
沈净虞苦涩地扯起嘴角:“但你知道,我说的话不见得有几分作用,他向来不听我说话。”
闻此言,柳梦秋怔住,神色凝重,后退半步要俯身作揖,被沈净虞扶住手。
“娘子……”
柳梦秋垂头细语道:“自……霁雪院上了锁,已不用向主君事事汇报。如今娘子也已知道,我可能在这儿待不了几日了,主君那边自然用不上我。”
沈净虞了然,稍稍放下心来。不知怎的,倏然有点羡慕她:“你想离开吗?”
柳梦秋默了会儿,这会儿她自己也很难说清,况且最近的确没有时间想这件事,只能答:“奴才不知……”
沈净虞压下蹿起的念头,洗漱完毕,她拿起巾帕擦拭双手,状似无意地问道:“梦娘,你可知道崔陟是否会水?”
这问题来得突兀,柳梦秋却未有讶异,不假思索地回:“奴才不知,娘子怎么问起这个?”
“无事,只是梦见了那日在山庄发生的事,有些好奇罢了。他看起来不太喜欢水。”
柳梦秋想了想:“主君的喜好倒是瞧不出什么端倪。不过之前的主院其实在南边的院子,院旁有片湖,只是后来主君挪到了这里。但这也说不出什么,像山庄,那湖就在主君常住的屋院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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