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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一面对姓刘的官使道:“大人,快念吧,我头疼得紧。”
官使见他生龙活虎的模样,坐在黑衣背上讲头痛,心中苦笑一番,暗忖自己二人联手怕也打不过这老怪物,只盼顺他的心意,念完文书能放他们离开。
这样一想,也不管什么规矩,道:“好,我这就念给你听,你不要为难与他。”驼子点头:“不为难与他。”
刘姓官使犹疑了一下,又道:“老人家,雨太大,只怕文书启封便要毁了,况且这天色也黑,看不清楚字。但文书内容我早就烂熟于心,你看我把这里面的内容背给你听,可好?”
刘姓官使原以为这驼子不会肯,谁料他想也不想,便答应了下来:“好,但你不能私自篡改内容,否则我就要狠狠地为难与这位大人。”
刘姓官使听他这样糊涂地说话,虽怕他的古怪本事,仍不免产生了几分轻视之意,稍作回忆,便背起了文书上的内容:“时天大旱,早禾尽枯,人多乏食,群盗并起……”
如此一字一句背了许久,驼子打了个哈欠,萧萧闲闲道:“明了明了,你们也是来杀人的。”官使辩道:“老人家,你仔细听了没有?是这诸陵郡的官吏不察民情,衍州饥荒如此严重,他却瞒报消息……”
驼子眼风一转,不快道:“老人家左,老人家右,好难听!我看上去年纪很大么?”刘姓官使嗫嚅道:“这、这……那该叫老人、叫您什么?”
驼子手边那只杖终于解开,却是柄细长的剑,剑柄处有断横,后来人又重新锻上了。驼子提剑一翻,璨璨然笑道:“小人生前是我姑父亲封的郡主,死时也是花一样的年纪。我却是不想被一个马夫的臣子叫郡主,那你便叫我一声老祖宗!总比老人家顺耳许多。”
刘姓官使一阵愕然,看这驼子面目萧索,形容枯槁,上上下下便是一副骷髅架子模样,言语见好似对自己百般羞辱,不由怒道:“什么郡主、老祖宗,只怕是什么老妖怪!”
话音将落,颈边便横了那柄锐利的细剑,驼子也勃然大怒:“好你个大人!我同你讲道理,你却羞辱我!难怪别人做鬼也不放过你。马夫教出的臣子竟是这般,可怜我两位好哥哥,白白在马夫剑下断送了性命!”
官使争道:“今圣自小便入主东宫,听的是圣人经,念的是圣人书,文韬武略,英明神武,哪里有什么马夫,有什么马夫的臣子!”
驼子闻言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拍手道:“蠢材!你西狄的祖上不是马夫是什么?他六岁便被父母卖入宫中吃冷饭,冬天大雪快给人打死,我姑父见他可怜,从此常带在身边,他倒好!恩将仇报!一条养不亲的狗!”
刘姓官使还欲争辩,身上却半分力气也无,硬着眼去提刀,脖子处漏风似的冰凉,低头一瞧,颈下不知何时给那柄剑划开,鲜血如注,他发了慌地用手去按,眼前不住地打着重影,连颈上的皮肤也没挨到,已斜斜地躺倒在地。
“你、你……”他挣扎着用气音道,“你是郡主……”驼子回身看他,竟听到了这气音,在他身边弯下腰来,道:“小人姑父是昭帝,太炎的昭帝。我是他亲封的郡主,是整个太炎最受景仰的郡主,你可得记好啦。酆都再有鬼问起时,就这样答他。”
刘姓官使临前听见的便是这般骇人的话,他阑着眼,即将要去赴死了:“昭帝……我、我记得你……你是褚、褚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