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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清嗓子:“回陛下,经初步查探,多是战乱期间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居无定所,无田可耕,一路流浪,这才汇聚到了京中。”
“虽城外有朝廷施粥救济,可总不能一直这般养着吧。况且,如此短时间内涌入这般多流民,鱼龙混杂,谁知其中有无别有用心之人,打着流民旗号暗中生事,危及京城安稳。”底下官员们纷纷附和,一时间朝堂议论声此起彼伏。
皇帝目光深沉,扫视众人后,沉声道:“户部先拨出些银子,务必妥善安抚流民。至于安抚事宜,暂由大理寺负责。”
“臣遵旨。”史耐德赶忙上前领命。
“若无事,退朝吧!”皇帝挥了挥手,起身转身,大步离开龙椅,向后宫走去。
“陛下万安!”众臣齐声高呼,随后纷纷散去,结束了这一早上令人头疼的朝堂议事。
江仁浩刚迈出朝堂大门,就听得身后传来尖细嗓音:“江大人,朱大人,请留步。”他回头一看,原来是皇帝身边的太监七公公。江仁浩心中一凛,忙停下脚步,却见朱凡安也闻声折返,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疑惑。
“陛下请二位移步御书房。”七公公笑眼弯弯,做了个请的手势。
“多谢七公公!”江仁浩与朱凡安同时拱手致谢,跟在七公公身后,向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内,龙涎香袅袅升腾。皇帝负手而立,见二人进来,开门见山地说:“今日朝堂上之事,你二位也都听见了。朕且问你们,这城外聚集之人,当真全是流民?”
朱凡安上前一步,微微低头:“回陛下,据说其中有一部分,是陈随的旧部。”
“陈随?”皇帝猛地转身,眼神锐利,“此人不是去年就已被朝廷斩杀了吗?”
“陛下,彼时陈随确实在东郊之战中殒命,可近日南边传来消息,似有叛军打着陈随的名号,四处招揽能人异士,妄图东山再起。”江仁浩补充道,神色凝重。
皇帝脚步一顿,沉思片刻后问:“那依你二人之见,这城外流民之事,该如何应对?”
朱凡安略一思索,拱手进言:“自打那逆贼陈随伏诛,南边局势虽偶有波澜,却也大体平稳。此次流民蜂拥而至,根源还是多年战乱,百姓苦不堪言,又值青黄不接之际。若能遣一位身份尊贵、与皇家匹配之人出面安抚,那些暗中串联之人自会瓦解,流民们也能安心度日。”
皇帝微微点头,目光落在二人身上:“与皇家匹配之人?朱爱卿觉得何人可为?”
“陛下,太子殿下已然十六岁,正值年少英发之时,理当参与处理政务,历练历练。”朱凡安字字铿锵,眼中透着期许。
皇帝转而看向江仁浩:“江爱卿,你意下如何?”
江仁浩忙上前一步:“臣以为朱大人所言甚是及时。太子殿下身为皇家嫡长子,自是最佳人选,只是殿下年幼,此前又未曾有处理政务的经验,此次流民众多,据说已有数千之众,且还有陆续赶来的,倘若……”他欲言又止,面露忧色。
“江大人放心,太子虽年幼,却乃天生龙子,且才学出众,常得朝中大臣夸赞,此次之事,太子殿下定能胜任。”朱凡安连忙接过话头,言辞笃定。
皇帝听着二人之言,陷入沉思。恰在此时,七公公匆匆入内,走到皇帝身边,低声禀报:“陛下,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见。”
皇帝微微一愣,随即点头:“让他进来吧。”
七公公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殿门开启,一位身着明黄衣衫的少年大步走进。这少年身高七尺有余,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正是当朝太子宋询,其母乃是周皇后。
“询儿,你有何事?”皇帝看着太子,声音温和了些许。
“回父皇的话,儿臣听闻城外流民数千,其中老弱妇孺众多,儿臣恳请父皇恩准,前往安抚百姓。”太子跪地,言辞恳切,眼神中透着坚毅。
皇帝面露欣喜之色:“好,难得你有此等仁心,朕便准你前去。朕让周尚书协助你,有他在,你母后也能放心。”周尚书,名周笠,乃是周皇后的亲哥哥,现任吏部尚书。
“多谢父皇!有舅舅相助,儿臣定能如虎添翼。”太子眼中光芒闪耀,磕头谢恩。皇帝看着太子,眼中满是欣慰与期许。
日头高悬,正值晌午,毒辣的阳光炙烤着大地,青石板铺就的路面被晒得滚烫,街边小贩的叫卖声都透着几分无力。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路上,驾车的是乔西,车内坐着江仁浩。
江仁浩正闭目沉思,思索着朝堂之事与流民对策,突然,只听得“嗖”“嗖”几声锐响,数支利箭如流星般射来。江仁浩反应极快,一个俯身,敏捷地趴在车厢内。
车外,马儿受惊,长鸣不已,发疯似的乱撞,缰绳在乔西手中绷得笔直,他奋力拉扯,好歹稳住了马车,可还是冲撞了路边的小摊,几个行人躲避不及,也受了伤,一时间哭喊声、叫骂声交织在一起。
“大人,您没事吧!”乔西心急如焚,一把拉开门帘,关切地问道。
江仁浩面色阴沉如水,缓缓起身,走下马车,冷声道:“怎么回事?”
乔西忙将手中紧攥的纸条递上,低声道:“是陈随的人。”
江仁浩接过纸条,目光扫过,只见上面写着:东郊一别,甚是想念,盼与君再叙!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阴狠。江仁浩眼神一凛,迅速将纸条收入袖中,对乔西吩咐:“处理好此处之事,回府。”
“是,公子!”乔西领命,转身忙碌起来。
这时,乔东牵来一匹马,江仁浩翻身上马,向东疾驰而去。
乔西则从怀中掏出大把银子,安抚受伤的行人与摊主,又指挥手下将伤者送往医馆。
街对面,朱听玉坐在自家布庄里,透过窗户,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接过卫志意递来的茶杯,仰头灌了一大口,咂咂嘴道:“这江仁浩,走到哪儿都不安生,讨人嫌得很。”
“那你当初还救他?”卫志意打趣道,嘴角挂着一抹揶揄的笑。
“哼,谁知道他是个什么人。”朱听玉白了他一眼,回忆起往事,不禁感慨,“当时我瞧他一介文弱书生模样,受了伤躺在那儿,于心不忍,就顺手救了。哪成想,没过多久,江太夫人回府办事,还说大哥也要回来。我这才惊觉,哪里是什么普通书生,分明是江仁浩,那个平定南边战乱、杀人不眨眼的侯府嫡子。”
“我看你就是瞧人家长得好看,又顶着个读书人的名头,动了心思。”卫志意调侃着,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
“这年头,果然不能在外面随便捡男人。”朱听玉无奈地摇头,一脸懊悔。
“玉兰,我瞧这块料子不错,给你做身衣衫准好看,还有这蚕丝绡,用来做夏袜再好不过,又滑又凉,穿上肯定舒服。”庄氏抱着好几匹布,笑盈盈地走过来,一边说,一边往朱听玉身上比量。
“娘,您看着好就行。”朱听玉笑着应道。
冯玉兰左右打量了一番,小声说:“我看这几匹确实都不错,不过咱家现在生意没了,就剩一个庄子,花钱可得省着点,还得防着……”她话到嘴边,瞥见卫志意也在,又生生咽了回去,总不能在外人面前数落自家男人的不是。
“庄夫人,您放心。”卫志意看出她的顾虑,笑着开口,“上次玉兰在史府上的事,实在是我们照顾不周,只要您看上的,随便挑,就当是我们赔罪。”
“真的?”庄氏眼睛一亮,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我怎会骗您。”卫志意说着,朝掌柜使了个眼色。那掌柜是个精明人,立刻凑上前,满脸堆笑:“这位夫人,这边还有南边新来的缂丝锦,那可是专供贵人享用的,您瞧瞧?”
庄氏一听“缂丝锦”三个字,眼神都直了,忙不迭地说:“那我去看看?”得到朱听玉鼓励的眼神后,她满心欢喜地跟着掌柜走向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