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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犹豫，可是不愿跳给我看？”
“不会。”柳轻尘强作镇定，“那奴婢就献丑了。”
乐声停了。小顺子分神地想，可下一刻他就被顾公公狠狠拍了一巴掌。回过神来。珍嫔□□，那婴孩只险险露出个头顶，可珍嫔依然快喘不过气来。她瘦弱的双臂攀着床沿，一只手牵着婢女，连惨叫的声音也没有了。
“顾公公，我不明白。嫔妃生产，为何接生婆，女使，这样少？这可是龙子……”
“女使婆子都在定坤殿——这算个屁的龙子！”顾公公又打了他的头，“不该问的别问！这孩子要能活下来就算老天开恩，活不下来才是……”
“静妃娘娘到——”
顾公公身子一抖，拖着小顺子就是跪在地上。头紧紧贴着地。原本帮珍嫔接生的婆子不想跪，可听见那鞋响，就不住发抖。她最后又看了珍嫔一眼，两行清泪流下，最终任命般滑在地上。
房内安静极了，一时只听见珍嫔的哭泣。
房外传来一连串金属零件碰撞的碎响，窸窸窣窣又悠缓地，慢慢朝房中挪来。“哒”、“哒”、“哒”，小顺子只看见一双极白的靴子，不沾一点雪水的，停在自己的眼前。
“皇后娘娘听闻喜讯，特命我来看着，别出了岔子。”
鬼魅般的声音，像似融非融的一块水冰，又带着些软糯的江南口音，却让人背脊一阵发汗。
“阿音对你算仁至义尽了。她吩咐你的事，你既然不愿去做，你想要的庇护，她自然也不能给。”
珍嫔娘娘叫喊了半天，嗓子依然半哑，只哀哀地看着来者，泪珠混着汗液滚下。
“那是……咳咳……害人的事，何况害的还是……”
“住嘴！”
一声厉喝。小顺子抬不了头，可心里暗自庆幸。他抬不了头，可也隐隐察觉，若是静妃让珍嫔说完那半句话，自己、那婆子女使，还有顾公公，怕都是要被砍头的。
乐声又起了。
柳轻尘终于退场，不过是退到了杨慈音一侧。她知道，这就意味着，等这场欢宴结束，自己会跟着杨慈音留在定坤殿。皇后每年招歌女无数，大多留下来成了她的心腹，出宫的全部飞黄腾达，这是众人皆知的。所以每年歌楼才进献这么多歌女到皇后宫里。可柳轻尘不是为了这个，她知道。
“那你会不会跳剑舞？我这里有把好剑。”
杨慈音对下一个女孩说。柳轻尘还来不及转头，剑就已被掷过去。
那女孩没接。柳轻尘忍不住惊呼，闭上眼，可想象中剑尖贯穿血肉的噗嗤声并没有传来。殿内一片寂静。
梅妃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请母亲恕罪，孩儿来晚了。”
轻而劲的冷声。柳轻尘睁开眼，见一白衣女郎乍立于殿中，面似脂玉身似竹。她两指并拢，险险将剑尖停在舞女脸前。舞女被吓呆了，强被婆子拖了下去。血正从白衣女郎的指尖流下，一滴，一滴，将她衣袖染得血红。可她浑然不觉似的，随手将剑甩在地上，利落地行一礼。
“孩儿卫清晏，拜见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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