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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快要开场,伙计开始摆弄布景,一件件道具往戏台上搬挪,规整摆好,忙得郑重其事。
上次面对索靖山的考验,她唱了一段白居易的《长恨歌》。虽然唱得有些词不着调,田方水还在一旁频频捂脸,但终归保住一条命。
她知道索靖山并没有完全信任她,否则今天不会带她来戏园。
他问她有没有登过台。说明他仍相信她学过戏,只是功夫不到家,没有出师罢了。
事实上,她不会唱戏,也不会听戏。
却偏偏是个“戏子”。
她不由记起一句话,撒下一个谎言,便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弥补。
孟灿云左思右想,腹中草稿打了几遍,缓缓开口:“我在戏班,只是一个打杂的。”
模糊记得,戏班也讲究分工,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挑梁唱戏,比如剧务或者傍角儿的龙套。
没有正规的训练,可以解释她上一次的“不会唱”。
“……后来偷了东西,被赶出来了。”
在娱乐圈,就算是顶流明星,品行上有了一星半点的瑕疵,都会立马遭到封杀。
文化行业都看重声誉,旧社会更保守,梨园行不可能比娱乐圈松泛。
偷盗是作奸犯科,驱逐除名已是法外开恩,更遑论登台。
这也暗示她以后都“不能唱”。
简短的两句话,凝聚着孟灿云竭尽所能的谨慎。她心跳得厉害,手心也已经沁出冷汗。
旁边的男人半天没有做声。他抱着双臂,漫不经心地望着楼下往来的热闹,密密麻麻的零碎光影便在他眼底匆匆滚过,转瞬即逝,不落一星痕迹。
“孟小姐,张红虽然死了,但并不代表我们的交易就结束了。”半晌,索靖山幽幽开口,“我不做亏本的买卖,希望孟小姐有值得我出价的地方。”
孟灿云陡然听见那个女囚的名字,心中一紧,想去看男人的表情。
这时程副官买饭团回来了。他把纸包递给索靖山,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又退了出去。
索靖山打开纸包。四枚浆白米团乖巧挤在一张牛皮纸上,底下洇出一圈薄油,浓醇米香四溢开来,引人食欲。
他将饭团放在桌上,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孟灿云此时却不饿了,男人的话让她食欲全无,不过她还是坐了下来,“谢谢。”
她捻起一个看起来最小的米团,嘴唇微张,只在饭团尖儿咬了几粒,极缓慢地咀嚼着,仿若有些勉强。
“不好吃?”男人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孟灿云一顿,险些被噎住:“不,味道很好。”
察觉到男人目光中的讥讽,她垂下视线,语气中带了几分酸楚:“只是很久没有吃这个,舍不得吃太快……”
索靖山见她屈指在眼角点了点,几不可闻地勾勾唇,扯开视线,不再理会她。
突然楼下锣鼓震天,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