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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刺客的后脑勺。
一团血雾炸开,男人的身体轰然倒地,双目睁得极大,或许是没料到傅尽欢箭术如此了得。
温酒酒浑身僵冷,方才魅姬来押着她去青雀堂时,那种冰冷无望的感觉,如海水般涌来,再次裹住她全身。
傅尽欢那句“心怀不轨者”是说给她听的,他是在警告她。
他看出来了,她故意接近傅司南的猫,借着汤圆来逃避进青雀堂学规矩。
傅尽欢一向比傅司南更善于洞悉人心。
他看出温酒酒的心思,但他没有点破,是因为傅司南。他对这个弟弟,溺爱多于管教,傅司南需要温酒酒教他种猫草,他不介意破一回例,反正温酒酒只是个小蚂蚱,怎么都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温酒酒回到自己的院中,腿还是发软的。看书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一回事,这是她穿越以后,第一回见到傅尽欢杀人,一支箭射出去,“嘭”的一下,血雾在眼前炸开,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书中所写,只是冷冰冰的文字,站在她眼前的,是活生生的人命。
如果她不改变自己的命运,将来也会和这个人一样。
不,这个人至少死了就死了,身体得以归入尘土。而她,还要被制成人偶,不死不活地被禁锢在双生子的身边,死了也不得安生。
温酒酒望着窗外,幽冷的月光透过窗纱,落在床前。
春日的夜晚还是寒凉的,夜风细细,拂着垂坠下来的纱帘。
温酒酒坐在床上,放下纱帘,拉着薄被,裹住自己的僵硬的身体。堆积在心头的寒意挥之不去,以至于浑身冰冷,瑟瑟发抖。
她裹着被子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
白日里精神过度紧张,这会儿松懈下来,脑袋沾了枕头,就带着心头那股寒意,沉入梦乡中。
温酒酒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身披大红色嫁衣,坐在床畔。
金色的托座上,一对龙凤呈祥的红烛正在燃烧着,鲜红的蜡泪滚滚落下,预示着不祥。
屋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对一模一样的双生子,他们穿着一样的红色婚服,脸上不露出任何表情,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他们朝着她走近。
“别过来,别过来……”温酒酒脸色苍白地摇着脑袋,心脏犹如被一只狠狠握住,喘不过气来。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垂下脑袋,心口处,不知何时插进了一根簪子,鲜血顺着簪子哗哗流淌着,将她的红衣染得一片斑驳。
“啊!”温酒酒发出尖叫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蛙声透过朱红色的窗棂,落在她的耳畔,显得幽夜更为寂静。一截冰冷的月光,投在纱帘上,泛着惨白的颜色。
温酒酒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呼出一口气:“原来是个梦,还好只是一个噩梦。”
定是傅尽欢白日里恐吓于她,叫她心底留下阴影,激发了她内心深处最为恐惧的噩梦。
她梦见的,是书中酒酒的结局,这也是她最为害怕的,化不开的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