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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之意，岂是他们能违背的。
李瀛屏退医官，命人将汤药倒了，用手触摸戥子，在黑暗中称量着上面的药材，却听青俪提起：“听闻谢国公近日新得了一服石斛夜光丸，可助瞽蒙复明，娘娘不妨向他要来。”
手上的药材慢慢散开，一粒粒落进戥子，一粒不掉。李瀛循声抬头，红绦下鸾铃晃动，迎着灯笼棉透进来的微光，映得肌肤胜雪：“本宫向他索要，他会给么？”
“……自然。”青俪似乎迟疑了一会儿，近日来，娘娘总是自己调药给自己吃，蒙着眼睛，动作有条不紊，那股大胆劲儿，瞧着她都害怕。
李瀛笑了，看不见红绦下的眼，只看见昳丽的面容缓缓绽开一抹温良的笑，“那好，让他带着石斛夜光丸进宫见我。”
半个时辰后，谢雪明来了，熟悉的幽昙气息在黑暗中悄悄迫近，镇压地龙里溢出的融融炭香，如一脉砌玉冷泉，冰冷清幽。
“恕微臣空手而来，那枚石斛夜光丸已经不见了……”他抬起头，直视着倚在紫檀美人榻上的女子，目光温和，却毫不避讳，甚至称得上肆无忌惮。
“那就派人去找，谢国公不是执掌白云司么？”李瀛道：“若是谢国公事忙，不妨做些符牌，让本宫的宫人出宫去找，左右本宫看不见，整日窝在榻上，无需她们伺候。”
她的声音有些急，像是已经乱了阵脚，病急乱投医。
“娘娘，”谢雪明声音平和：“此事还得看陛下的意思。”
正在此时，帘栊微动，一个面生的宫人揭帘进来，手里还捧着热乎乎的糕点：“娘娘，四方街上的糖蒸酥酪买回来了。”
宫人低着眉，看不清面容，唯有手里的酥酪发出一股甜香，腰间系着一道符牌，那是银作局专制的符牌。
“镐京城内的东西本宫都吃腻了，有什么意思？”李瀛蹙眉，“出城就半点脚程，你们也不肯动，如此怠慢本宫。”
许是因为瞧不见，她的性情变得有些急躁。
谢雪明无声无息地望着，陡然开口：“娘娘，但凡是宫廷银作局所制的符牌，都出不了镐京城。”
“让白云司做新的符牌给她们换上。”李瀛道：“对于谢国公来说，想必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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