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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饶是李砚书再迟钝,也查觉出他二人如今有了龃龉。
心知这些事不好过问,但窥得一二分谢棠气恼模样,又见卫子羡恰若弥补过错模样,不由得勾起腹中疑虑。
“阿棠……”
“李郎君。”
两人同时开口,皆是一愣,李砚书笑了笑,道:“你说。”
谢棠颔首,肃容道:“李郎君,我有一问,你要如实回答我。”
她生的好看,笑时好看,如今苦恼的小脸皱成一团的模样也好看,李砚书平素见她,谢棠总是明眸善睐,笑意吟吟,鲜少这么愁闷。
他愣了片刻,不由得坐直身子,道:“好。”
“若有朝一日你封侯拜相、加官进爵、青云直上时,有人欲要你我和离,令你迎娶高门贵女,你可愿意?”
李砚书摇头,义正言辞道:“你是我诚心所聘,且不说我资质平平,做不到那等地位,便是真有幸得着朱紫,也断然不会做出那等事。”
“那若是如今有人要你现在就同我退婚,你会愿意吗?”
李砚书微滞,看着她,一时脑中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会这么问,可是你我亲事生了变故?”
谢棠却不答,仍道:“虽有些冒昧,但我想知道,郎君是否娶谁都行,是不是我也无甚大碍。”
她如今不好出门,难保卫子羡何时就去找李砚书商议退婚一事,若是李砚书无意于她,退婚之事定然会很顺利。
但要是李砚书对她有丁点儿的欢喜,她心里也就有了底,只要他们两人执意不肯,谁还能拆散他们。
她决计不肯再同卫子羡再生纠葛。
“不一样。”这周遭没有好景致,也非多么难忘的场景,剖白心意,实非绝佳之地,但她既问了,他也不能再扭捏支吾。
“虽你我是媒妁之言,但早在舍妹口中,与阿棠就见过千万回了。卫家书塾同窗月余,知你上进努力,脾性皆佳,良善性均,能娶你为妻,我心甚喜。”
有这话就够了。
谢棠扬唇,眉眼弯弯:“我知道了。昨日同四郎君争论,他说许多人平步青云之后,抛却糟糠之妻,世间薄情负心之人,读书人便占十之八、九。我说,我所识读书人不多,但我知,李郎君绝非那等人。”
虽是些莫须有的话,但确实为谢棠所思,她说的诚恳,李砚书自然听的受用。
但思及方才女使所言,他倒心中难安,道:“不知适才那位女使所言,要你考虑的是何事?”
谢棠笑的愈发灿烂,脸不红心不跳的骗他道:“他令我整日喝汤药,不得走动半分,还说日后不可再打马球,可我早些时候就应了卫子澜,要同他去赛马,怎能悔诺,这才争论几句。”
原是为着这事,李砚书虽觉哪里奇怪,但到底没怎么多想,道:“还是养伤为重。”
***
案上昏灯明灭,披着外衣坐在桌前翻看着信件的人,听得下首小厮汇报,良久都未曾出声。
他仔细将信中所言之事,细细看了几遍,随后慢条斯理的折起来,置在火前。
火舌瞬间吞没纸张,隐约得见纸上写有“李”、“其女”、“泾阳”等字,霎时便消失不见,燃烧的火焰映明他清隽眉眼,凤眼凌厉如刃。
“磐石开花、流水向西。”
他低声重复一遍,声量虽低,却令传话小厮生了一脑门的汗。
卫子羡挥手示意他下去。
烛前灰烬不慎沾在指尖,他轻蹙眉,拿帕子擦净指尖。
像是回应方才那话一般,淡声道:“且等着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