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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刃刀及时出手,乔婉眠才堪堪保住小命。
自那以后,她对刃刀始终心怀感激,而对萧越,则总想起那日的满地残肢和他冷漠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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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打斗声渐渐平息,浓重的血腥味透过门缝渗入湢室。
乔婉眠爬出浴桶,将门推开一条缝。
刚将头凑过去,倚靠着的门就猛地被拉开,她磕进个硬邦邦的胸膛。
看着眼前被几乎湿透的玄色寝衣,乔婉眠僵硬抬头,正对上萧越的目光。
“还敢跑出来,长胆子了?”依旧戏谑。
萧越身上的血腥味更重,激得乔婉眠胃里满满当当的药汤一阵翻涌,她艰难忍住,白着一张小脸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勉强狗腿道:“婢子知道大人一定会脱险。”
倒是会说话。
萧越将乔婉眠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侧身让开。
这一侧身,乔婉眠发现萧越眉尾处,有一道半寸长的刀剑伤。
两侧的皮肉微微外翻,算不得深,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她直愣愣盯着那个伤口,“大人受伤了?”复又踮起脚,心神恍惚间伸出手想摸,在半空中被萧越一把攥住。
激烈的厮杀加速了血液的流动,他的手心格外滚烫。
萧越用另一只手拭去快要流入眼中的血滴,语气不善:“干什么?”
乔婉眠似是没听见般,漆黑的瞳仁里映着萧越的倒影,喃喃:“这么重的伤,会留疤吗……”
梦里穿喜服的萧越,脸上可是一点伤痕都没有。
这样深的伤口,疤痕不会半年内就消失。
难道她已经改命了?
萧越避开乔婉眠灼热的视线,松手冷声道:“不归你管的事,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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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刃刀目睹了全过程,皱着眉若有所思。
他捅捅身边的敛剑,小声问:“看到了么?”
“当然。”敛剑冷哼,“公子怎会在意这点小伤,她这是看不起谁!”
刃刀:“……”
敛剑若能娶妻,他给敛剑磕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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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眠不死心,绕着萧越转圈圈,小老太婆似的碎碎念:“这么重的伤,要很久才能愈合吧?”
重?
有情人眼里才重。
刃刀虽然心中腹诽,但看着自家公子不解风情的冷脸,及时阻止了怀春少女的关切:“乔姑娘放心,处理完刺客后,自会有人为主子诊治。”
乔婉眠这才想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抬眼看去,黄花梨的地板被血污晕染了大片深浅不一的鲜红,桌椅倾倒,一片狼藉。
刃刀和敛剑身上也挂了彩,各自拎着一个关节被卸去的蒙面刺客。
场面虽然不似上次那般血腥,但她仍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萧越有意借刺客惨状敲打一二,让乔婉眠不再琢磨着投靠萧虔,他抱臂垂眸看着鬓发散乱的少女,问:“看到了么?”他抱臂而立,试图从她眼中看出一丝惧意或是醒悟。
然而对方只是苦着一张小脸:“看到了看到了。要现在就开始收拾吗?可不可以找个人帮婢子。”她小声嘀咕,"一楼这么大,只靠我自己,恐怕到明日晌午也擦不净。"
萧越:“……”罢了,这是个榆木脑袋。
他凉凉看向痛苦忍笑的刃刀,“审完他们你来收拾。”
刃刀笑容消失,老实道:“……属下遵命。”
乔婉眠才想起何处反常,疑惑问:"方才可不止两个人的声音,难道剩下的人都跑了?"她探头看向屋外,"外院没来人帮忙?"
屋内陡然一静。
余下的刺客都已成了尸体,早被扔外面让其余暗卫清理。刃刀和敛剑对视一眼,默契地拎着刺客退了出去。
乔姑娘算是摸了主子逆鳞,她还是自求多福吧。
乔婉眠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侯府中除了萧越,还有长庆侯、继室林氏和萧虔三位主子。这么大的动静,外院却毫无反应……
这么大的动静,饶是侯府再大,他们也该收到消息了。
除非……
萧越缓步走到窗边,用沾着血的手指扶正倾倒的博山炉,重新点燃山合香。
青烟袅袅升起,将他的面容分割成明暗两面。
"乔婉眠,"他微微偏头,带着几分玩味道:"之前似乎提议我将你,嗯......沉塘?"
乔婉眠已经累得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刚头想得很明白,既然萧越没有让她命丧刺客之手,就不是真要取她性命。
她蔫蔫地敷衍:"大人听错了,婢子是想提醒大人荷塘......荷塘莲蓬该摘了。"
萧越望向窗外,目光越过正在收拾残局的暗卫,落在幽静的荷塘上。此时正值六月廿四,塘中菡萏初绽,远不到采摘莲子的时节。
但不妨碍他将这个不太机敏的小丫鬟打发过去,下次他未必有时间保下她的命。
"倒是提醒我了。"他淡淡道,"池中总是少几分生气,奈何塘中留不住水鸟。既然你惦记莲蓬,不如日后你就负责每日去荷塘采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