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宿敌共掌市舶司后》转载请注明来源:全本书屋qbshuwu.com
,”他唤贺雪虹的字:“若你真想借郭岘的梯……”
他忽地回头,眼珠子被天光映得锃亮。
“不如猜猜,他的门生里,有几个与倪佑安不对付的?”
……
大运河上,官船在雨里晃,舱顶悬的羊角灯也跟着晃。
明桂枝蜷在竹榻上,数着漏雨滴在铜盆里的声响。
她小腹不时有隐隐坠胀。
这感觉很熟悉——她每次月事前几天,便会如此。只是想不到原身这躯体也有同样反应。
何其巧妙的缘分?
明桂枝攥紧被角,冷汗浸透的里衣贴在脊梁骨上,凉津津一条蛇似的。
窗外雨丝斜扫进来,船板缝里渗的水渍洇成淡红。
她盯着那抹红发怔——从前再寻常不过的月信,此刻却成了欺君之罪。
指尖无意识抠着榻沿木刺,木屑扎进肉里竟不觉疼。
原来人慌到极处,连痛都要分个轻重缓急。
这个时空的女子是如何处理月事?
听闻要垫草木灰?
是该垫在布的上面?还是下面?
草木灰是去集市买的吗?
还是要自己烧?
舱顶漏下的雨滴在铜盆里,叮一声,叮又一声。
她忽然很想笑。
笑自己算得尽市舶司的税银,却算不准草木灰该垫多厚。
有一瞬间,她想向赵斐求助。
要开口吗?
月事带、腹痛、女儿身……这些词要用什么表情说?
舌尖抵住上颚又松开,几番下来,打好的腹稿终究咽了回去。
并非难以向男子启齿这种私密。
只是……她女扮男装考状元、当官,在这个时空乃欺君犯上的死罪。
短短半月,她已经连累赵斐两次。
他若知道自己是女子,便是同谋……
若是哪天被暗中的政敌知晓,两人都要掉脑袋的。
上回遇刺时,他额角挨的那刀,痂还没掉呢。
忍一忍,忍住,不要说!
自己想办法……
总会有办法的。
不能再连累他了。
……
赵斐的脚步声停在舱门外,玄色靴尖映着廊烛。
他听着里头竹榻咯吱声忽急忽缓,心里担忧——“他”是伤口发作,痛得辗转反侧吗?
指尖摩挲着药碗边沿——碗底还沉着两枚蜜渍红枣,是他特意让厨娘加的。
“昆玉,你可要添炭?”
话刚出口,他便后悔了。
“他”大概亦厌烦被当病秧子照料吧。
声音隔着门板闷闷的。
明桂枝盯着案头将熄的烛火,蜡泪堆成个小山包,尖上凝着点猩红。
“不必,”她察觉自己声线发颤,慌忙补了句:“有心了,我正准备睡,莫扰。”
赵斐盯着门缝里漏出的一线光,怔了怔。
或许是他错觉,这声“莫扰”如奏折上的官话冷淡。
廊柱突然吱呀一晃,船身颠簸间,药汁泼湿他袖口内衬,冰得腕骨一激灵。
“夜里潮气重,喝碗姜汤。”
他弯腰搁下药碗,青瓷底碰船板发出声响。
惊飞两只宿在篷顶的雨燕。
“红枣记得吃,祛寒。"
”
舱内骤然响起铜盆倾倒声,混着明桂枝短促的抽气。
赵斐抬手要推门,却见窗纸上那道影子倏地挺直腰背。
“有劳了,你早些歇息。”
声线比方才还疏离。
雨点子忽然密起来,砸得篷顶如沸水翻滚。
赵斐缩回的手悬在半空,水珠顺着袖口淌,在船板积成个小小的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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