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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底有顾忌。
一来原身前年才十二,说亲小了点,二来,还是惦记着老大家的钱。
骡夫这行当虽然又苦又累,但东家给钱是不少的,老大两口子又是出了名地能省会存,到时要全带走了,那可不划算。
房子也想要,钱也不舍得,夏氏一时想不出两全的法子,见天地把这事儿反复琢磨。直到老大两口子出了事儿,那点积蓄全落在老父老母手上,东家还额外给了点赔偿,这才终于让夏氏放开了手脚。
直接撵出去是不行的,会让街坊邻居戳脊梁骨。嫁人得给嫁妆,也不好。最好的法子,还是让原身自个带着两个小的离开。
夏氏把这想法跟房老二商量,房老二又聪明了。一拍脑袋,道,给她找个娶不到媳妇的糟老头子不就完了?
不想嫁,那就自个带着弟妹离开,没什么好说的。若是想嫁,也行,那些个老头子想女娘想得紧,莫说不要嫁妆了,聘礼翻倍都愿意。要是街坊邻居说闲话,大可说是原身那小女娘不知检点,夜里偷跑出门让老醉汉糟蹋了,不得已才嫁过去。
两口子一拍即合,夏氏那叫一个高兴,把房老二夸上了天不说,当即便托人找到个外坊的老赌鬼,问原身愿不愿意嫁。
原身自然不愿,哭哭啼啼哀求几日无果,只好答应带着弟妹离家。房老二这个当叔的安慰了她几句,便亲自将三人送到了这间破落院中住下。
可不是,侄女儿大了有主意,不愿听家中安排嫁人,非要闹着自立门户,他们当叔婶的既不是爹也不是娘,能怎么办呢?给找了屋子,付了掠房钱,已是仁至义尽了。谁还能说他不是?
然说是付了掠房钱,实际是只交了半月定钱。待到原身被自家的浆洗行赶出来,又被房东催着缴租钱,这才知道上了当了。
寒冬腊月,烧柴要钱,吃食要钱。
起初还好,原身还能将带出来的几件钗环拿去当了,勉强温饱,可随着时间过去,莫说首饰衣裳,就连吃饭用的陶盆木罐都当了个精光,亦不够裹腹。
两只小的饿得嗷嗷叫,原身也瘦得脱了相。除了缝洗衣服,她没别的本事,而怪就怪在,不论哪个坊里的浆洗行,似乎都不愿用她。
房锦儿穿来之前,原身又冷又饿,已经病了七八天了,高烧不下。
烧着烧着,人就凉了,待到再有意识,已经换成了她。
“吴爷,去喊她家里人,抬出去埋了罢,再摆着,天暖就该臭了。”
老仵作再次确认无误,拿布巾擦了手,准备收摊。吴家官人闻言转身驱散围观众人,房家两小儿哭得更惨了,死命抱住房锦儿身子,哑着嗓子一个劲地喊:“不要埋我阿姐,不要埋我阿姐。”
薛湘听得跟着落泪,心头不忍,望了望自家官人,对方朝她摇了摇头。
人死终究不能复生,薛湘忍着泪,上前拢住两个小儿,道:“阿姐走了,咱们让阿姐走罢。”
“不要!”小些的女娃哭得满面通红,挣开薛湘的手,猛地朝房锦儿扑去。
这一扑,也不知是压在了哪儿,房锦儿忽觉被锁住的身躯陡然通畅,眼皮子轻浅欲张,冷不丁就真的睁开了眼,正好对上薛湘同情的目光。
“鬼啊!”薛湘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仵作和吴家官人同时惊得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