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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已经睡了，打起了鼾。
但江晏能听出来，宁时还没有睡着。
他该不会又失眠了吧，江晏突然想到这个可能。
就像在上个世界里一样。
他盯着宁时的脸，开始莫名觉得宁时的脸上有种睡不着的烦躁。
果然，宁时就像是所有睡不着觉的人那样动了！
他抬起了手，可能是换个睡姿。
然后江晏便眼睁睁地看着宁时抬起右手伸向了他多了根呆毛的头顶，轻轻挠了挠，是一个驱赶什么东西的动作。
江晏：……
他震惊了。
他一边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巧合，一边又开始怀疑自己以现在阿飘的形态触摸宁时，宁时到底有没有感觉这一深奥问题。
但江晏得不出结论。
在上一个世界里，江晏学会了控制变量法。
判断宁时的动作是真有所感还是巧合，只需要——换个地方骚扰宁时。
江晏下定了决心。
他打量了一遍宁时，最终再伸出一根指头，挠了挠宁时的脖子。
江晏在心里默默数着数，一，二，三……
在他数到第五下的时候，宁时皱起了眉，微微转过了脸，似乎在躲避他的碰触。
江晏：……事情开始有点意思了。
他胆子大起来，把手往上移，一把捏住了宁时的鼻子！
三秒之后，宁时打了个喷嚏，并突然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盯着上空。
一不小心和宁时对视了的江晏：……
要不是他确信现在自己是阿飘形态，有那么一瞬间，江晏真的怀疑宁时看到了自己。
但事实上，宁时只是看着月光中昏暗的屋顶，叹了口气。
江晏看到宁时看了眼黄成钢，带了几分不常见的犹豫神色。
作为同一个灵魂，江晏能猜到宁时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
怎么感觉总有人动我。
看看室友睡没睡，啊，睡了，那肯定不是他。
……离谱，不会有鬼吧。
呃，也不算离谱，这个世界里没准真有呢。
要不要把黄成钢喊起来，让他和我一起分担这个消息，让我们的恐惧平分呢？
……算了，等等再说，看情况。
万一没什么东西，会被嘲笑的。
江晏认为自己的推理很完美。
他旁边，宁时好像为了证明他的猜想，继续做出了一系列毫无违和的后续动作。
江晏见他吸了口气，小声说：“冤有头债有主，前辈们不要找我啊。”
“要找就找卫余泽啊。”
看起来……有点弱小，有点可怜。
江晏便有点舍不得逗他了。
本来孩子就睡不好，还是让他好好睡个觉吧。
江晏想着，把飘荡的意识再次沉回了这个世界的身体里面。
身子往下一坠，他又躺在了宁时旁边。
薄荷的香气慢慢包裹住了他。
江晏深吸了一大口，在这种明明应该提神醒脑的味道里，却渐渐生出了几分睡意。
果然，和分魂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很安心，很催眠。
江晏看着宁时在月光下更加雪白的脸，在心底轻声说：
晚安，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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