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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先生孩子再结婚,好听?”
“这……”李思梅自己也被这些无礼要求震住,努力半晌,还是维护,“这,你爸的确不争气,让你去当合同工也是让你轻松些嘛,就是先生孩子这个,这个是有点……”
最后一个她实在是圆不过来,索性无视,继续数落:“那你就好好说嘛,这一闹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
她见李思梅句句偏袒对方,指责自己,好像对方才是她的孩子,失望至极,一头冲进卧室,关上门。
李思梅不敢对外人撒泼,但骂起女儿是专业的,顿时暴跳如雷。
“你现在翅膀硬了,敢当着你妈的面摆脸色摔门,真是忤逆不孝,要遭天谴!”
“我真是命苦,别人的女儿都乖巧懂事,就我生了个怪物,真是家门不幸。”
“我告诉你,这次这个就算了,这个不行还有下个,下个不行还有下下个,你别想逃,今年你不找到人家就别认我这个妈。”
赵必珲猛然打开门,对她一字一句道:“好,我不认你这个妈了。”
李思梅神色有些惊恐,但马上梗起脖子,一双布满褶皱的眼睛瞪得溜圆:“那你现在就滚出去,我没你这个女儿。”
赵必珲一言不发,嘭一声关上门,回身就开始收拾行李。
李思梅对着门口一顿辱骂,最后自己累了,加上深夜担心被邻居听见,以一句“你要滚赶紧滚”结束战斗,回房睡觉。
她猛然打开衣柜,把里面所有衣物全部雪崩一般拉扯出来。
柔软的布料无声无息地堆在床脚,像一个坟包。
应该有泪水的,但她哭不出来。
这样的训斥,从小到大太多次了,她已经习以为常。
过去因为学业,现在因为婚姻,将来还会因为什么,总能找到理由贬低她羞辱她。
她现在只想离他们越远越好。
衣服一件一件被装进行李箱,反倒让剧烈起伏的胸口平静稍许。
她静下来,看着满屋的狼藉,不能不感到一种琐屑到龌龊的悲凉。
悲凉,很久以前她就知道,这是源于无奈的情绪,一种不那么极端刺激但又无处不在的情绪,像冬季发冷的手脚,不致命,但分外恼人。
在窗外传开飞蛾撞击在玻璃上的细微声响,远处偶尔一阵悠扬的电瓶车警告声。
继续填充行李箱,她随手打开一个抽屉,翻出里面的旧袜子,正在准备扔掉,忽然看见在最下层露出的一道习题。
那就是当初费琼斯放在她桌上的生物试卷。
那张卷子孤独而安详地躺在黑暗的抽屉中,全然没有被外界十多年的流光逝去所干扰,还是忠实地记录着她十五岁人生中波澜不惊的一个截面。
86分,差强人意。
她看着那些蓝色的笔迹,想到当初老师劝告要用黑笔作答自己充耳不闻,因为喜欢蓝色。
现在再看这些题,竟一大半都已答不出来。
当时能答出来的题现在已答不出来,当时答不出来的题现在仍旧答不出来。
就像当时反复纠缠在心头却没有答案的问题。
“他会爱我么?他在爱我么?他爱过我么?”
这张尘封十多年的试卷上,不说现在,即便是当时,也找不到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