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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瀛想过他们再次碰面是什么样子,或者想过孟昭欧苏醒后又会是什么结局,可是最终版却出乎她的意料,他待她真的像是普通朋友,眼光里没有留恋,睡了一觉他都忘了吗。然后又不由得失笑,这不就是自己所追求的结果吗,干干净净,相忘于江湖。原来自己也这样可鄙,仗了当初孟昭欧爱自己,便任着性子来,如今他真的放下了,自己又满腔哀怨。真的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心里作下决定,或许以后不用来得这样勤了,孟昭欧不缺尽职的护工,也不缺舒服的换洗衣服,慢慢淡出彼此的视线,习惯会安慰寂寞,寂寞会慰籍伤口,伤口会渐渐痊愈。
放手
春节回家前连瀛又去了一次医院,孟昭欧已经可以坐在轮椅上行动了,孟昭惠陪着孟昭欧去做康健,也拉了连瀛一起去。孟昭欧让她们都出去只是自己和医生去做康健。孟昭惠看连瀛目不转睛地盯着玻璃房里的练习走路的孟昭欧,安慰她说,医生说孟昭欧的自我求生和治愈能力是很强的,所以愈后的康复也都比一般人要快一些。连瀛有点心疼,若不是东正这么一个大摊子扔在这儿,他也不急着这样。
孟昭惠听连瀛要回家,问了问是否买了票,又说让连瀛带点纯正的家酿的黄酒来。连瀛答应了一定给她带来,看看孟昭欧在里面满头大汗地练习,想必是疼的,连瀛不忍再看下去和孟昭惠道了别先走了。
孟昭欧坐了轮椅从玻璃房里出来,孟昭惠赶忙过去接手,见孟昭欧看了周围,说,“连瀛先走了,明天准备回家过年,过来看看你。”
孟昭欧“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看着就可怜,你又不让和她说实话。不对外面说,是为了稳住东正的人心。”
“说什么,说我已经把过去都忘了,只能靠别人的提示才能一点一点重新拼接过去。说大脑里的淤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散去。说其实你们在我心里都是陌生人了,我必须重新开始记忆。”孟昭欧双手攥了毛巾擦擦汗,“你不是说我们已经分手了,那就有分手的理由,连瀛希望我们像普通朋友相处,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
“你真的就没有一点点感觉吗?”孟昭惠不死心地问。
“也不是没有,觉得都很熟悉,就是不知道哪里见过,远得像几辈子以前发生的事情,真努力去想,又想不起什么。我也想明白了,不就是重新来吗?我的智力又没受损,再说,医生不是说淤血也有极大的可能自动打通了吗?你别杞人忧天,老姐。我现在很好。”
孟昭惠看看孟昭欧充满希望的脸,也被感染了。
孟昭欧第一次长时间的醒来以后只是出神地望着屋里的人,那时候除了孟昭惠还有宋笃初等其他人。孟昭惠看着孟昭欧茫然似乎不聚光的眼神,心里一紧,让宋笃初带其他人先出去。孟昭欧的眼神让她想起小时候,每当到了陌生的地方孟昭欧总是以这样的眼光观察着周围,他不说,只有她知道。心里的假想还是下了自己一跳。她试探地叫了声“孟昭欧?”见弟弟并没有太多反应只是循声而望。
“我是姐姐孟昭惠,因为你车祸受伤刚从英国回来。”停了一下,“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和姐姐说,没有比姐姐更安全的了。”说完她就死死盯着孟昭欧,生怕错过他的审视,是的,他还是孟昭欧,暂时的失忆并没有改变他的习惯,他躲在安全的目光后面审视每个对他而言陌生的人。
很久,孟昭欧张嘴说,“我怎么信你?”
孟昭惠被证实的伤心和怒火突然上窜,他这臭脾气怎么就没失忆?“你要不信,现在就让医生进来割了咱俩的胳膊滴血认亲!”
突然孟昭欧就笑了,“觉得是,姐,你跟我遥远的记忆影像似乎有点重合。”
孟昭惠松了口气。
最终两人达成共识,这个消息只透露给个别人,或者说只有三个,除了孟昭惠之外,就只有宋笃初和唐秉沉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对孟昭欧、对东正都将是灭顶之灾。
宋笃初被叫了进来,最初的惊愕之后恢复了冷静和稳健,他又建议让唐秉沉也知道,毕竟东正的事情他最清楚,人也可靠。宋笃初是相信孟昭欧的用人眼光的。
东正集团总裁出了车祸的消息被慢慢放出去,但孟昭欧以大病初愈拒绝见很多人,只让个别主要的媒体见了自己让他们去证明他很好,东正很好。按预想的,东正的股价和其他股东没有太多影响和干预。孟昭欧则抓紧时间了解和熟悉一切。
主治医师本来也是可以信赖的人也被悄悄地告知了事情的严重性,自然不会透露实情,只是在治疗的过程中增加了对脑颅内淤血块的监测,倒不至于威胁生命,随着时间的长短会慢慢吸收或疏通。孟昭欧也就放心,只是这种失忆的电视剧俗套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多少还是有点无可奈何。
至于连瀛,说实话印象也不是很深,就如同所有的影像一样,似乎在几世之前曾留下了虚幻的形状,他也的确不记得这事。那天刚见到出差数日而赶着回来看望他的连瀛只是觉得面熟,他压住内心要挖掘这份记忆蠢蠢而动的心思,简单地做着一个病人份内的事情。
孟昭惠进门看到这副情景,心里盘算了怎么和孟昭欧解释。前一天卢淑俪带了润儿来的时候,她就费了劲儿,还好对于润儿,孟昭欧大概有做父亲的天性。孟昭欧只是对卢淑俪点点头便不再有其他动作。她陪了卢淑俪坐在一边,心里倒没什么,简单说了孟昭欧的情形,又对孟昭欧受伤的蹊跷谈了自己的看法。卢淑俪憋红了脸,低低地说,她其实是和哥哥刚吵了架的,如果真是卢淑伟做的,她一定不会再认这个哥哥的。孟昭惠心里倒是有点感慨,卢淑俪也算不上坏女人,何况还有润儿,但这感情的事情如果有了欺骗和算计就实在不好再去弥补,终究了隔了心的。安慰了卢淑俪,看看孟昭欧的确是累了,送走卢淑俪母子。回来给孟昭欧简单说了卢淑俪的事情,顺便讲了一下连瀛。孟昭惠的原则就是对于历史能简则简,孟昭欧会想起来的,只知道大概可以应付就可以了。
孟昭欧一声不发地听完他的感情故事,神色黯然地靠在床上闭目养神,好半天说了句“我知道了”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孟昭惠心疼的看连瀛失魂落魄地离开医院,心里不忍,待到晚上其他人都不在的时候,找了机会和孟昭欧说,孟昭欧却是一脸淡然,“既然分手了,也是连瀛自己提出的,都有她自己的道理,我也没必要再打扰她的生活,或许这是老天爷安排了失忆让我忘了她。”
孟昭惠对孟昭欧的冷心很是不屑,“你就看不出她多爱你,你之前也爱得要死要活的,提前和卢淑俪解除婚约也多半是为了她。”
孟昭欧相信孟昭惠的话是真的,看连瀛由惊喜最后化作哀伤的表情,自己的心里腾起莫名的不忍。
站到另外一个角度审视自己,孟昭欧觉得自己以前的感情实在是纠结,何况医生在康复的时候曾隐隐告诉他可能的担忧,他的左腿有可能会比右腿短几公分。孟昭惠也不知道。那天康复之后孟昭欧陷入了苏醒后第一个愈后的焦躁期,他拒绝见任何人,拒绝吃饭,只是闭了眼想事,可是第二天依然忍了痛苦去做康复。只有孟昭欧自己知道很多东西会随着记忆陷落到时光的黑洞里,多少年生龙活虎,他就要成为残疾人,也就是说,所有的体育活动对于他来说要成为过去,他真的只能做旁观者了。生活和习惯也许从此会改变很多,如果之前的孟昭欧真爱连瀛,相信不会让连瀛看到自己真实的一幕,那就此放手吧。给孟昭欧一个交代,给连瀛一个交代。
孟昭惠看着孟昭欧,若有所思地说,也许这样对你俩也算圆满的结局。
再见
连瀛其实春节并没有回家,知道自己这个春节会在家过得神不守舍,心不在焉,与其天天面对了别人强装笑脸,索性眼不见心不烦选择了去丽江旅游。连瀛和连文三通了电话,连文三虽然有点担心,终归是怕连瀛难受,散散心也好,千叮咛万嘱咐,连瀛想父亲是老了,沉默寡言一个人怎么也变得如此唠叨。
四天五晚的假期,连瀛是年三十上午的飞机。一个人拎了旅行箱坐了机场大巴,人少,车快,路两边的建筑物和树木都飞快的掠过,暂时她可以把关于这个城市的记忆封存了。
飞机上连瀛坐在舷窗边的座位上,旁边是个年纪大约二十多岁的男子,穿了件珍珠白的休闲衬衫。随着飞机升到几万尺的高空,云层都在下面,明晃晃的机翼反射了太阳光刺得眼睛不舒服,连瀛摸出墨镜戴了,突然眼泪就肆无忌惮地决堤而出。
空中小姐讶异地看了连瀛,问她需要什么饮料,连瀛指了指牛奶。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嗓子眼儿像堵了棉花。想起孟昭欧也有类似的一件衬衫,白色的底子上织了同色的小花,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率性和不羁。避无可避,人生总在各处相逢。
旁边的乘客也奇怪地看了连瀛一眼,上机以后这个女孩子就一脸哀伤让人不忍猜测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让美丽的姑娘如此神伤。好心地拿出纸巾递给连瀛,连瀛摇摇头说了声谢谢,她想以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陌生的环境,不要一丝熟悉,不要一丝温情。
在丽江的几天连瀛除了去了玉龙雪山一些出名的景点,就在古镇上游荡,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抛在脑后,安謚的气氛、休闲的人群、宜人的气候,连瀛都想在这里的酒吧留下来当个伙计就此住下了。
酒吧是属于清吧之类的,就在连瀛住的旅店附近,偶然情况下老板娘知道连瀛是干银行的,仿佛遇到知己一样,原来老板娘以前也是干银行的出身。两人倒谈得来,老板娘给连瀛讲了她的罗曼史。来丽江旅游爱上了丽江,更重要的是爱上了同样来这里的现任丈夫。医治感情伤口的男人和探险的女人遇到一起,最终激起了爱的火花都留在了丽江,开始了他们的新生活。如今三四年已经过去,老板娘很爽朗感谢丽江让她有了情感归依。末了,老板娘半是幸福半是遗憾的说她以前也是对几百亿资金进行运筹帷幄的交易员,现如今只能用计算器对日进几百的钱敲来敲去。聊天的时候老板过来叙了杯茶,温暖的眼神扫过妻子的脸,两人相视一笑,连瀛看到老板娘脸上的最后一点遗憾随之散去。
傍晚连瀛独自漫步在石子的街道上,裹紧毛衣外套,仰望星空,这个地方让她有种想要留下来的冲动,逃避一些,发现一些,忘记一些,开始一些。
四天的旅游很快结束,连瀛还是克制了暂时的冲动按时踏上回去的飞机。老板娘倒是来真的想给连瀛介绍对象,连瀛敬谢不敏,最后和老板娘交换了电话和MSN,最后老板娘对连瀛说,连瀛,丽江是个疗伤的好地方,但仅限于在这里,离开这里,回到熟悉的地方,伤口也许还会裂。我知道你有心事,你不愿意说,如果你真的觉得很难受或许换一下环境会好一些的。
连瀛在假期结束的前两天回到自己的小屋,这个城市还是充斥了她不能排斥的情伤,飞机降落的一瞬连瀛已经开始担心躺在医院的孟昭欧,康复做得怎样,其他恢复得如何。硬下心来让自己不去想孟昭欧的事情。真要忙起来时间倒也过得快,连瀛下了班坐了公车回家,手机叫了起来,掏出手机看是孟昭惠的电话,电话接了几次才接通,那边孟昭惠一通大呼小叫,连瀛最后明白孟昭惠有事情刚回到英国,孟昭欧恢复还不错,孟昭惠很高兴连瀛回来了拜托连瀛经常去看看孟昭欧,她忙完了自己的事情会赶快回来的。连瀛握着手机不知该如何是好,孟昭惠的心思她明白,似乎有意再次撮合她和孟昭欧的感情。可是他已经开始学着忘记她了,而她也决定真正地走出这段感情的泥沼。但是她不能拒绝孟昭惠,毕竟孟昭欧还是一个病人,何况只是几天而已。连瀛回家从厨房找出来煲汤的瓦罐,又拿了保温饭盒,一丝不苟地准备晚饭。她甚至觉得自己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做这样的事情。
连瀛拎了鱼汤轻轻敲了病房的门,里面没有人应声,想是孟昭欧没在屋,连瀛径直推了门进来,刚把保温桶放在桌上,就听见有噔噔地脚步声从阳台开着的门走过来,连瀛回头刚好和进屋的人照了面。
卢淑俪手里拿了孟昭欧的一件毛衣,另一只手抓了门把手,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地看着连瀛和桌上的热汤。看见连瀛略有惊诧随即又恢复镇定的表情,挑眉道,“连小姐,很贴心啊,不过,昭欧已经吃过饭了,正和孩子在花园里玩呢。”
“我只是受人之托,既然孟昭欧已经有人照顾,我就不费心了。”连瀛看着卢淑俪仿佛是让过往的不堪重新回放一样,心里像扎了刺一样,并不打算和卢淑俪有过多交集,收拾了东西转身欲走。却听到有声音从阳台传来,熟悉的男中音,低醇的声音,有多久没有听到过了,连瀛忍不住回了头。
孟昭欧被人推了轮椅进到屋里,一边和润儿说话,一边整理一下腿上的毛毯,觉得异样,抬眼正看到连瀛一双噙了眼泪、欲语未诉的眸子,心里一怔,不动声色地扫了卢淑俪一眼。千百个念头在心里闪过,尽管他还记不起他和她之间曾经的如许深情,但眼前的女孩儿表情却刺痛了他的眼和心,定定神,“连瀛,好久没见了,春节还不错吧。一定是孟昭惠让你来的吧,受累了。”
连瀛只能紧紧地抓住保温桶的把手,她害怕自己的手会抖得太明显。眼前的孟昭欧为什么如此陌生,或许这是让她断掉最后一丝念头,“也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本来带了鱼汤,刚才听说你已经吃过饭了,时间放长了不好,我就带回去了。看你恢复得还不错,我先告辞了。”
“鱼汤?闻着很香啊。我倒是很想喝一碗,先留着吧。”孟昭欧自己转了轮椅过来。
连瀛在卢淑俪如针一样的目光下把汤桶递给孟昭欧,然后离开房间,这是她最后一次来这里了,孟昭欧,真的是我们说再见的时候了,尽管想过和你陌路,但真有这样一天,却还是接受得如此费力。
孟昭欧被助手扶到床上,外面飘了一点雪花,若有所思地看了桌上的保温桶一眼,转头对卢淑俪说,“你也带着润儿回去吧,要下雪了。”
“你和连瀛真的分手了?”卢淑俪瞪着眼问。
“你还想知道什么?”孟昭欧面无表情地看向卢淑俪。
“不知道是你们会演戏还是真的,真看不出她曾经是你的爱情。男人啊,寻找爱情不过就是喜新厌旧的借口而已。”
“你如果是带润儿来看我,很感谢,如果是为了其他的,没必要,不管怎样,你该走了。以后当着孩子的面注意自己的言行。”孟昭欧看着助手把润儿带出了房间,冷冷地说道,然后闭了眼睛不再理卢淑俪。
卢淑俪出了门让保姆带润儿回去,自己开车向城西,依她估计连瀛坐公车回去应该没有她快。其实她一直疑惑为什么孟昭欧不给连瀛买辆车。
连瀛拖了脚步走回小区,单元门前是一辆跑车,天很黑看不清颜色,连瀛绕过汽车正准备进楼门却听得一声“连小姐”,轻皱了眉回头看车里出来的人,“卢女士,有事吗?”
“想跟你聊聊。”卢淑俪靠了车门。
“现在你我之间并没有交集,我不觉得有什么可聊的。”
“可是你去看孟昭欧了,这就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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