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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霖瞧着萧慕尘，真是越看越开心，转身又给程岚行礼，半开玩笑道：“真是多谢程夫人割爱了！”
几人站在一起说话，都没有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萧靳裴。
他种痘成功了，本来今日就是要来找程岚的，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之前他接近林刺史，尚且要靠虞夫人，没想到如今他竟然对着程岚如此毕恭毕敬。
萧靳裴眸光暗沉，心头愈发复杂。
林霖正在高兴，说着就将萧慕尘带走，说要让他熟悉一些事情，虞夫人也一同告辞。
三人一走，程岚这才看到走近的萧靳裴。
“非衣？有事？”
萧靳裴沉默一瞬，开口却问道：“你是谁？”
程岚眼底闪过一丝警惕，面上则淡笑道：“你这话问得奇怪，我自然是我，还能是谁？”
萧靳裴面无表情，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你不想说也无妨，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真相的。”
程岚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无语转身，却正看到萧芹儿走过来。
“娘！”
萧芹儿刚叫了一声，就看到程岚身后带着帷帽的萧靳裴，她愣了一下，朝着他点点头。
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个叔叔身上的感觉好熟悉哦。
萧靳裴见到芹儿，唇角微微勾起，心情很好的朝她点头：“找你娘有事？”
芹儿莫名局促的揪着小手：“嗯……”
她有些忐忑，紧张道：“娘，我、我想开个小学堂……”
闻言，程岚有些意外，芹儿如今对她虽然没有太多隔阂，但也很少会这样自己主动提出要什么东西，便问道：“怎么想起要开学堂？”
萧芹儿努力组织着语言：“是有几个小丫头，她们总是在院子里看到我做你教的操，所以非要央着我教她们，嫂嫂就跟我说不如开个学堂。”
原来是这样。
程岚几乎想都不想就点头，“自然是好的，只要你自己下定决心要做，也做好了准备，我会支持你，有你解决不了的，尽管来找我。”
芹儿像是没想到她会这样毫不犹豫的大力肯定自己，意外得都不知道该从那一句开始问起。
“那，娘你教我的操，我可以教给别人吗？”芹儿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轻声问道。
“这有什么不行？这本来就是为了让人强身健体，传播越广是一件好事。”程岚神色理所当然。
萧靳裴听到这里，突然忍不住插话：“芹……这小丫头儿身体如何？”
程岚疑惑的看向他，芹儿就没想那么多了，腼腆礼貌的笑了笑，“我如今身体很好的。
萧靳裴挑眉，下一刻竟突然朝她伸手！
芹儿一惊，却已经下意识躲闪，她身体娇小灵活，一下子就躲到了程岚身后。
程岚反应比她快更多，这会儿已经抓住了萧靳裴的手腕！
“你做什么！
程岚在出手的同时已经生气了，虽然她潜意识知道，非衣应该了解她的实力，还不至于无缘无故做这种事情，但依然恼火他莫名的出手。
萧靳裴迅速抽回手臂，看向芹儿时，帷帽下的眸底掠过了抹惊讶。
他印象里那个体虚气弱的小丫头，如今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仔细一看，她确实脸色红润，双眼明亮。
他看向程岚的目光便愈发探究，沉默片刻才低声道：“抱歉，只是好奇她的身手，小姑娘确实不错，虽然不会什么招式，但是身体锻炼得很好。
程岚紧锁着眉头，看着他的眼神更怪了。
这个人刚才主动跟芹儿搭话、关心她的身体，甚至还突然出手。
还不等她质疑，萧靳裴就面不改色开口：“今天打扰你了，我还有事，改日再见。“
程岚没说什么，芹儿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露出一个略显疑惑的表情。
“怎么了？
芹儿偏着头，犹豫着说：“不知道，总觉得这个叔叔的背影有点眼熟，好像像什么人……
可像谁她却想不起来，只是那抹高大的背影仿佛印刻在了脑海深处，模模糊糊的。
程岚不以为然，拍了拍她道：“我要去云清的棚子那，你呢，回家吗？
芹儿回过神，乖乖眨了炸眸子，“不，我也要去看二哥。
母女两一大一小，来到萧云清所在的种牛痘的棚子前。
萧云清别说没注意到她们，连大哥萧慕尘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自打负责种牛痘开始，他每日早出晚归，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长出六只手。
连日的高压工作让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有点疲惫，但他双眼锃亮，精神出奇的振奋。
程岚没有出声打扰他干活，只是在不远处看着。
这几日看下来，她能看得出萧云清是真心热爱医学的。
能够在原身那样的高压下，将医术学的这么好，如今有机会更是能够坚持，不喊苦不喊累，每日回去吃饭的时候，甚至还会为自己做的这些事情感到骄傲自豪。
这么一想，
原身可真是作孽。
正感叹着，一旁的队伍突然出现骚动，一个人毫无征兆的倒在了地上！
萧云清立刻起身，程岚也走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呕吐不止，躺在地上浑身抽搐，一旁的家人慌张得不知道怎么办。
“他发烧了吗？”
程岚拉住家属问话，这人的兄弟才道：“对，高烧好几日了……”
萧云清拿住自己的针，程岚伸手将旁边踌躇的那家人拦住，不让他们影响了老二。
然而，萧云清刚下一针，病人忽然就没了动静。
萧云清一愣，将针拔掉，伸手摸脉。
“……”
程岚见他脸色发白，伸手按住病人颈动脉，果然。
人已经不行了。
看他的症状，估计已经患病许久，萧云清又扎了几针，病人也毫无反应。
程岚微蹙起眉，伸手握住那人的手腕，随即摇了摇头。
萧云清脸色有些惨白：“真的没办法了？”
程岚想到了现代天花的医治，人类感染它的历史，简直是冰冷又绝望。
“没办法的，我们不可能用一朝一夕改表这世上所有人，天花想要被消灭，唯一的办法，就是这世上的所有人都种牛痘。”
萧云清的表情露出一丝绝望。
“已经患病的人只能靠自身和药物调养，而他……”
体质很差，又显然就诊不及时，已经救不下来了。
萧云清沉默半晌，喊来士兵，帮忙家属将人抬走收殓，只是此人是天花而死，肯定是不能正常入土。
“要不要去休息？”程岚皱眉看向他。
萧云清摇摇头，眼底重新亮起坚定之色，“不了，还有更多百姓需要我给他们种牛痘，我去了。”
程岚挑着眉，看他迅速振作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有条不紊的开始给百姓种痘，本来有些骚乱的人群看到这一幕，也渐渐没了讨论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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