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禀钧举着蜡烛,一边点香,一边故意将融化的蜡油倾倒在云语容的手背。
唐月度唇边一丝满意的冷笑,漫不经心的说道:“差不多就行了,赵大人何必为难一个女子,这么多人看着呢。”
赵禀钧盯着她白玉凝脂般的手背,见流淌的红蜡渐渐凝固,只觉得赏心悦目,怎么都看不够。
下一瞬,一人劈手夺去蜡烛,扔在地上。
赵禀钧一愣,仰头望着那人,“宁渊?你竟敢对我无礼!”
宁渊冷道:“灵堂之上死者为尊,容不下蓄意杀人的凶手。”
“无知小儿信口雌黄,我什么时候蓄意谋杀宁玄,可有人证物证?当心治你个诽谤命官之罪。”赵禀钧没想到宁渊居然会当众揭穿他,一点情面都不留,登时气急败坏。
宁渊据理力争道:“八月初二日晚间戌时三刻,你来到家中请见先父,明知先父重病在身,你仍蓄意激怒,致他呕血,病情急转直下,以至于无药可医。”
宁渊掐着赵秉钧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合府家仆皆是人证,你敢不敢与我去陛下面前对质?”
赵禀钧嚷道:“你家中仆人自然听你的,免不了栽赃陷害我。看你这架势还敢殴打朝廷命官不成?”
宁渊狠狠瞪着,作势就要揍他,赵秉钧挣脱不开,急道:“来人啊,救命!宁渊要杀人了!”
灵堂中其他宾客立刻赶来,把宁渊和赵秉钧分开,几个有眼色的不由分说把赵秉钧带了出去。
几个年轻后生招来一群人,围住宁渊,道:“没想到恩师竟是被这小人害死!书夜兄,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集体上表参他。”
这些人都是宁玄的门生故吏,听说恩师之死别有内情,自然怒不可遏,更何况此处还是宁玄的灵堂。
唐月度见群情汹汹,众人要乱起来,拉着云语容就要趁乱离开。
宁渊撇开众人,拦住唐月度,道:“她汤伤了手,处理完再走。”
“不必了……”唐月度还待拒绝,宁渊已将云语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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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烫伤膏涂在云语容的手背,缓缓晕开,她望着宁渊,看他低着头仔细涂好药膏后,用白布缠在她的伤口。
他大概是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眼下的乌青更加深了。
“府上下人都跟我说了,我出征在外,多亏你照料父亲。你说的取血制药……我后来细想才明白是何意。”宁渊翻过她的手腕,望着深深浅浅的疤痕,问,“还疼吗?”
“都好了。”她说,除此之外,也不愿多说别的,平白惹他憎恶。
宁渊目光一黯,“还在记恨我那日说的话?是兄长一时冲动,说话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宁渊从怀里取出一枚白玉簪,温声道:“赶不上你的婚宴,只好补送一份新婚礼,贺你嫁得良人。”
云语容将那玉簪托在手中,忽的眼眶湿润,“我还能叫你哥哥吗?”
“永远都是。”
滚烫的泪珠从她眼里滑落,她闭上眼不忍看他,亦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的失态,离开房门夺路而出。
屋门敞开,寻月走进来请示:“是否需要属下暗中保护表小姐?”
宁渊静了半晌,道:“不必了。”
“有唐月度照顾她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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