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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去帮他压迫止血，半个肩膀全红了，却又怕碰着他的伤口会疼：“他们怎么都看不出来？”
“他们不会一直盯着我看。”云毅宸道。
幕僚有事起奏，多低头说话，甚少直视天颜。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反攻吗？”
或许是刚刚的辩论赛胜的太轻松，骄傲自满的司明晏并没有意识到她的话不合身份。
“你这伤是攻城战的时候受的？”司明晏道：“这都一个月了还没好？”
“刃上有毒。”
司明晏皱眉，这个年代也没个青霉素，她不是医学生，还真对伤口没辙。
“那怎么办啊？”司明晏问：“有解药吗？”
“这是城邦联众为了逼我议和下的毒，自然有解药。”
“那就议和啊！”
司明晏话说完，想起了刚刚听到的城邦联众议和条件，大致是些工厂生产的部件，二十万吨煤，三万支火枪，还有十台蒸汽轮。
“要的东西太多。”云毅宸道：“其他的都好说，蒸汽轮是不能给的。”
看来即使是在汶肈，蒸汽机也是很值钱，昂贵的先进技术。
“为什么不能？”
云毅宸看着她担忧的神色，出口却是试探：“你以为我是你们中原人？稍稍受了些压制掣肘就会轻易服输，给钱给人？”
他靠上前钳住司明晏的下巴：“你不正是因此，才到了我这儿。”
他的伤口还在出血，面色口唇十分苍白。司明晏拍掉了他的手：“我去看看大夫怎么还没来。”
却被他拉住了手臂，那眼神疏离冷漠，有着强烈的压迫感：“若他们向我讨你呢？”
他的反应让司明晏很不高兴，有种好心没好报，还被人猜忌的委屈。
“有力气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不如躺下省些力气等大夫来。”司明晏也生气了，她瞧着那不断渗出的血，气鼓鼓的道：“对，你是强悍，火枪铁骑谁不怕你？钢造铁打的，中毒淌了一个月的血都还没死。”
她嘟着嘴看向云毅宸：“齐国是懦弱，可窝囊的是贪图享乐的君主和贵族们，这不代表齐国没有强悍的人。无论是中原人，汶肈人还是西域人，都是一样的。是爹娘生养，肉体凡胎，要吃饭要穿衣，会怕，会生病，会死，受到了压迫会反抗！你也一样，云毅宸，你会生病会死！”
她说着眼眶竟红了：“西域那些人不认识我，我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必须要讨了去的稀罕东西。”
她拿出藏在袖子里，手掌大小的蒸汽轮精钢模型：“我此前没见过这个，我猜想它肯定很大，是用来挖矿，采石的对吗？”
云毅宸点头。
“只有汶肈有？”
云毅宸点头。
“若给出，西域人拆解开，便能制造出自己的蒸汽轮，如此在原料制造这方面，西域便能与汶肈不相上下？”
“对，所以不能给。”
他还没说出的是，蒸汽轮能不能给，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拍板决定的。
司明晏却道：“你可想过，若只是拆开就能知道奥妙的机械，再宝贝能藏多久？最多一二十年。”
“一二十年，就是很大的差距了。”云毅宸道：“蒸汽轮造价不菲，是国之重器。”
她带来的水力纺织机模型，还摆在不远处的矮几上：“我知道，煤矿很宝贵，蒸汽轮很宝贵。可云毅宸，那些都比不上你的命！”司明晏看着他的眼睛：“退让一回，不叫窝囊，急流勇退，保存实力，才能赢回来更多。”
司明晏的这些话，是云毅宸乐意听到的，可他面对的阻力太大，他默不作声，听了一个月的争吵，身负重伤拖着等了一个月。可身边的幕僚们，谋士们，心腹们，没人对他这么说。
如今他在齐国的小公主口中听到了。
她说那些都比不上他的命。
司明晏打开门，魏扬带着大夫在门口侯着不敢出声冲撞。
见司明晏红着眼眶来开门有些讶异。
司明晏左右看看：“人都走了？”
魏扬点头：“你们…结束了？”
司明晏白了他一眼，对御医道：“快随我进去，大汗的伤口在渗血。”
魏扬这才明白过来，火速冲了进去，而此时的云毅宸已经半靠在软榻上，虚弱的浅眠着。
司明晏拉了拉魏扬的袖子：“我不知道汶肈朝廷里的情况，但我知道他信任你。”
魏扬看向她。
司明晏斩钉截铁道：“大汗受伤的消息不能走漏，西域城邦的人有解药，他们在逼大汗停战议和。”
魏扬带着司明晏走到外间，才小声道：“城邦联众的统帅伊恩特是大汗同母异父的弟弟，那伤是伊恩特捅的，下手太狠了，给亲哥下毒！”
司明晏满头问号：“这…关系挺复杂啊，虽然他弟弟捅他刀子，可他带人端弟弟老窝，也不厚道啊。”
魏扬看了眼里头，确定云毅宸已经喝下了麻沸散后，再凑去司明晏耳旁道：“这事儿可长了，我来跟你慢慢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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