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夜晚，偶有几声遥远的狗叫。
经过大屋，她听到一阵阵的窃窃私语。
齐家和贺家一样，都是一大一小两间平房的布局。
齐大哥没结婚的时候，他和齐小弟睡小屋；齐家红和父母睡大屋。
等齐大哥结婚后，他和齐大嫂还有孩子们睡大屋，齐老头和齐小弟睡小屋，齐家红和齐老太则睡院子里搭的棚子。
大屋和小屋都砌了炕，冬天睡起来热乎乎的。棚子里没炕，说了好几年要搭个炕，但一直没动工。
白天还能抗一抗，晚上冻得实在睡不着，齐家红就爬起来灌个热水袋再睡。
齐老太已经告诉她，家里同意她和贺明国结婚，但要先给家里交几年工资，原话是“这么多年养的闺女，总不能一分钱也见不到吧。”
此时，听到大屋里传出交谈声，齐家红顿住脚步，鬼使神差地凑了过去。
“……你真让你妹妹就这么没彩礼地嫁出去啊？我还指望从她那儿拿上钱，给你在厂里活动活动，你不是说车间主任要退休了吗？”
是齐大嫂的声音。
“谁说不要彩礼了？谁家闺女是白来的啊？我娶你还花了好几百呢。”
是齐大哥的声音。
“那你跟你妈晚上说的是什么意思？真让你妹接班啊？”
“有工作干嘛不要？像我妈说的，每个月开支都能往家里拿钱。”
“那彩礼呢？”
“再给她找个给彩礼的对象不就行了，你上次说的那个姨弟，开大车跑长途的，家里不是挺有钱的吗？”
“可他有个毛病，喝多了就打人。”
“这算什么毛病，能挣钱的人脾气都大。”
“那工作不就得还给贺家吗？”
“还什么还？他贺明国还想白和我妹妹处对象啊？没门儿！那工作就是对我们家的补偿。”
齐家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棚子里的，又是怎么度过这一夜的。
第二天，当齐老太催她找贺家办接班手续时，齐家红听到自己冷静地说：“办手续要用户口本。”
她揣着户口本，拿着找街道开的介绍信，敲响了贺家的大门。
“咱们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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