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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伸手去触碰,却见手指从那缕残魂中穿过,最终只剩下虚无。
死神抚忽然掌大笑:"果然还是这个结局。"他碾碎玉瓶洒向虚空,"要破情关的从来不是牺牲——"
无数金粉凝聚成往生出映镜,前世两人殉情后的场景:那时她是忘川中漂泊的孤魂,他却是为她逆天改命的神。
"明白了吗?"死神的身影开始消散,“真正的劫,是你们都把对方当拯救需要的弱者。"
禅因住接飘落的金粉,发现每粒都是记忆碎片。当最后一点光芒消失时,她腕间突然浮现与东止同源的暗金咒文。
供桌上的莲花灯倏然亮起,映出经卷无风自动,最终停在某黄页泛的字迹上——
"诸法无我,唯情不朽。"
*
琉璃灯芯爆出第三朵灯花时,禅因嗅到了杏花掺着血气的味道。她握笔的手微微一顿,经卷上"无我相"的"我"字洇开了墨痕。
"妙善师父竟不请故人喝杯茶?"
禅因猛然抬头,沈令姝正打着一把绿纸伞,指尖转着枚玄铁扳指。那物件她认得——在神阁时,程玄青曾用这枚扳指压过功德簿。
"程家..."禅因刚开口便被截断话头。
"玄青上月剿匪时中了瘴毒。"沈令姝突然撩起衣袖,腕间赫然有道紫黑咬痕,"他烧糊涂时咬的,他以为……他活不长了,便把这个扳指给了我。"
禅因那想起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之前的事,那时她还在神阁,程玄青曾说:"她……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
彼时他摩挲扳指的拇指关节发白,而禅因看着他的神色,便也琢磨出了二人之间的情谊。
沈令姝将扳指按在经案上:"禅因,我说个故事与你听吧。好些年前,我们那时还不对付,他把我关进镜屋,让我忏悔弄丢了渡儿。”
“我现在才知道,他自己也在祠堂跪断了三根藤条。"她突然轻笑,"程老夫人抽我的鞭子,其实落在他背上些更多。"
禅因的突然念珠绷,断檀木珠子滚到沈令姝脚边。
"你看不透沈渡,就像世人看不透程玄青。"她弯腰拾珠时,后颈露出道陈年箭疤,"这是他十七岁替我挡的冷箭。那夜他烧得说胡话,死死攥着我说'沈家的冤屈我背'。"
禅因眼前突然闪过东止剜心时的画面。桌供下的青砖地裂开缝细,渗出暗金色的液体。
"玄青性子张狂,世人皆以为他天生顽劣。"沈令姝将扳指紧紧捏在手中,抬眼看着禅因,"六岁,他亲眼见生母被鸩杀,学会从此用戾气裹住软肋。"
"正是知道了这些,我反而更加理解他,更加和他亲近.."沈令姝突然按住她颤抖的手,"前些日子,玄青在刑部门口跪到膝盖渗血,求来的赐婚朱批如今就缝在我裙裾里层。"
禅因的泪水在砸扳指上,玄铁竟浮起层金纹。她看见幻象里东止跪在阎罗殿,脊背挺得笔直。
“若我不曾知道这些,还一直以为,他是恨着我,怨着我,瞧不起我。"
令姝将扳指推过经案,"玄青总说最悔那日镜屋...可他不知,若没有那场锥心之痛..."她指尖抚过腕间齿痕,"我永远学不会撕开他的假面,更永远没有勇气和他站在一起。"
庵外突然传来马蹄声。沈令姝起身时,怀中的琉璃灯映出程玄青策马而来的剪影,他玄色大氅下隐约露出染血的绷带"。
“等等!"禅因抓住她袖摆,"当年……东止说……替我受劫是宿命..."
"哪有什么宿命。"沈令姝掰开她手指,"不过是,他曾经退了一步..."她回头一笑,"你也从未真正去了解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