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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涨红了那张略显稚气的脸孔,认真与徐老道:“老师,我觉得苏老说得对,不破不立,不破不立啊!如果没有敌特的这一把火,上头怎么会给咱派来一个留过洋的博士呢?她带来的新思想不正是咱们耗心费力求而不得的吗?”
徐老因为工作和早年被下牛棚的经历,导致他性子变得温吞谨慎,这些道理他早就想通了,只是怕队伍里这些心高气傲各领域的专家们不服气罢了,谁也不想自己八年时光与心血付诸东流后,还要听从空降人士的指指点点。
干他们这行,最怕的不就是外行指挥内行,行政凌驾专业之上嘛。
是以他一直不表明态度,在等着上头派来的人自己锋芒毕露,用真才实学压制住他们,否则仅凭自己从中斡旋,就真不是搞科研的事了,这个队伍被政治腐蚀,便可以早早散伙各自归去了。
他慢半拍的喜悦被苏云鹤解读为顽固不化,起身走过去拍着老友的肩膀,轻声劝慰道:“咱们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是什么?是天才啊!”
“那些按部就班读了研究生,又念了博士的人,都不会是改变这个世界的中坚力量。从来啊,都是那些从小就展现出卓绝天赋,又没有大未必佳的人,是他们不断发明创造,推动社会发展科技,向更文明的时代前进。历史的车轮也许会经过泥淖沼泽,放慢脚步,但它始终是向前的,这是大势所趋,咱们一把老骨头了,见得还不够多吗?”
“老徐啊,不要有负担,更不要觉得羞耻,科研出成绩靠脑子,不靠年龄啊。等咱们完成雄鹰计划,就找个学校教书去吧。我儿子媳妇儿都在沪上,我就去沪大教应用物理。”
“你与我同去。咱们就住在淮海路的小洋房里,种蔷薇,念洋诗,晚上搞搞译稿,累了下两盘棋,夫复何求?”
徐老缓慢地绽开一抹笑意,深刻的法令纹稍有舒展。早在他被批斗的那一年儿子就登报脱离父子关系,携母去了国外,一去十年杳无音讯。他孤寡老头去哪儿都可以,死在橙色区也可以。
“明天再说吧,走吧,不能耽误别人休息。”徐老跟着起身,李罗天知道他有腰椎突出的老毛病,坐久了起来会很疼,忙上前搀扶住他的胳膊。
“小李你回去睡,我和老苏去我房间,我们再聊聊这草图细节。”
凌峥嵘将他们送回警卫连接待休息处,安置在此也出于对他们的安全考虑。看着他们进了门,凌峥嵘就走了。他夹着帽子,歪头点了根烟,夹在手里却没吸。舒敬吃不准他的想法,只得开着车跟在他身后。
很快,凌峥嵘下定了决心,调头回了司令部。这里有能休息的房间,里头还有密线,他一边解开领口的第一粒扣子,一边熟练地拨号。
舒敬不解,“凌旅长,都这个点了,你打给谁啊?”
凌峥嵘坐下来抵住眉心,平静看着他道:“舒警卫员你出去吧,有需要我会叫你。”
他在心底冷哼一声,这个姓好逆天,年轻的时候不能叫小舒,老了不能叫老舒,作为他的领导,除了连名带姓地叫他,还真没别的好称呼了,总不能你你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