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郎中讨教,跟着谢卿好好学本事吧。”
魏煦昭说完便摆了摆手,意思让他不必多说,早早地下去吧。
言栀捧着诏书,稀里糊涂地拿着圣旨出了皇宫,刑部本有定员,如今增置他一个六品,却要他越过郎中、侍郎行事,言栀缓步慢踱,诏书却像烫手山芋。
谢闻枝站在马前拱手相贺道:“一年员外郎,三年为侍郎,言公子尚且年轻,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江潜并未搭话,只是盯着他的衣裳看。
“谢兄不吝夸赞,但我是承受不起了,”言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半晌才道:“不知相宜如何了?”
谢闻枝神色平静,道:“那几处弓弩所伤的并不深,皮外伤罢了,只是哪一处剑伤十分严重,好在碎云先生医术高超,他今早醒来一回没一会又睡去了,流的血太多,恐怕得养上许多月。”
言栀心中愧疚,一时间却也不知如何开口说话,正抬起头对上谢闻枝的目光,却被他先抢了话去。“等明日散了朝,青笮还有江大人与我一同去一趟笠山吧,大相国寺太过惹人眼目,先生将他藏在笠山。”
“谢兄......”
谢闻枝扯出一个笑来,却转瞬即逝,“青笮不必介怀,让他受这一剑总比要他的命强,也并未伤及要害。”
“裕都中有太多人想要他陆家人的命了。”谢闻枝补充完,未等言栀回答,便摇了摇头上了马,消失在街道尽头。
言栀长叹一声,转头望了眼江潜,问:“你怎么不说话?”
四下无人,只有两匹马。
“欣赏少君姿容,哪还顾得上说话?”
言栀笑道:“这行头是你让林随意准备的吧?”
江潜抬了抬眉,道:“我花了五年时间,跑了不知道几个城的铺子,还是在池照找到了做这衣裳的料子,改了少君的礼制做成的常服,本以为能鱼目混珠,却不想见你穿上了方知差距云泥。”
言栀上了白马,这是江潜骑来的爱驹汀芒,另一匹是向宫里借来的,魏煦昭赐给相府便利之用。
“你是想让我穿着类似的礼制上一次大殿?圆我未能登上月神之位的念想?”言栀骑在白马上回眸一笑,胜过春光明媚。
江潜笑着走近他,言栀便弯下身子听他耳语。
“魏煦昭是个明眼人,我让他见了这身人间没有的服制,他不可能让你跪。”
言栀听完后迅速弹了回去,愣了半晌,忍不住笑道:“你疯了?他可是皇帝。”
江潜淡定上马,自然也藏不住笑,“那怎么办,我没给你准备受封该穿的衣裳,言公子可要罚我?”
言栀不好意思般拉了拉缰绳,汀芒乱踏几步随即站定,言栀道:“罚你?白日里我罚你,到了夜里你罚我?这买卖不值当。”
江潜却骑着马向他靠近几步,道:“这怎么能算是买卖?你罚我,我自然是甘之如饴。”
言栀笑着摇了摇头,道:“问你一件正事儿。”
江潜难得流露出不甘的表情来,说道:“什么正事比得上你我谈情?”
这两人的性格像是倒了过来,从前任性恣意的今日垂首不敢闻,一向和煦温柔的今日胆大包天。
言栀懒得与他争,自顾自说道:“皇帝说是云岁骛举荐的我,但他却送我去刑部,他并非不知陆相宜与谢闻枝的关系,这是想把我当做刀子,既捅云岁骛,又伤谢闻枝?”
“嘘,”江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裕都之内,天子脚下,言公子说话可要注意分寸。”
言栀心下一惊,下意识捂嘴,环顾四下后狠狠瞪了江潜一眼。
江潜笑道:“还说吗?我们回府说吧。”
一声冷哼,言栀甩开缰绳道:“还说正事比不上谈情呢,说什么?江大人还是追上我再说吧!”
江潜还没来得及牵住他,言栀便纵马长街逐渐跑远,马蹄急促,江潜在暖阳下追他,衣袂飘然像是从前在月宫的模样。
江潜看直了眼,他觉得自己怕是要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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