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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和他的老伴被带到了这里,而他的老伴是曾经流民营里反抗的第一人,那个老妇人说:“她是来找儿子的,不是来干苦力的,做什么是她的自由,她是人,不是牛马,有权选择做与不做。”
那个老妇人成了这些刽子手底下的未亡魂,她的老伴如今成了这些刽子手底下的走马狗,裴怀枝不禁想到:奈何桥边,三生池旁,他们如若有缘在地府相见,彼此是否还会打声招呼。
老人被裴怀枝一双幽怨的眼神看的一哆嗦了,忘了要说的话,讪讪地闭了嘴。
为首的官兵一声令下:“把她给我架到刑台上。”
所谓的刑台是用草垛子堆的一方高台,这方高台是他们惩罚不听话的人的地方。
裴怀枝被两个汉子架着,接着两人一左一右分别对着她膝窝踹了一脚,裴怀枝腿吃痛,一下就跪趴在地,尖锐的枯草瞬间就在她脸上刮出了血痕。
她的头发被人一把抓起,剧烈的疼痛从头皮蔓延开,冲击着她的眼前都冒着金星。
为首的官兵将她的头掰起她的头,恶狠狠地说道:“马上你就成为第三十六个死在刑台上的人了,你该感到荣幸,你的死能让那些愚蠢的流民又安分些时日。”
裴怀枝顺着头上的力道抬起头,左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她却用力挤出一个冷笑:“难道你们就不愚蠢吗?董末许了你们什么,能让你们如此甘心替他做着缺德的事,残害同胞,滥杀无辜,你们就不怕午夜梦回这些冤魂找你们索命吗?”
“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官兵道:“要索命也是我先索你的命。”
说完,他手上力道一松,两个士兵分别拉住裴怀枝的两条胳膊。
为首的官兵拿出刀,“以前都是捅腹部,留给全尸,今日情节严重,处以断头之行,大伙都看好了,如若再犯,这就是你的……”
官兵悬起的刀落地,人也朝后倒去,咣当与扑通同时响起,刀落在了他的手旁,人则直挺地躺地上,他的左心房上赫然竖着一根羽箭。
裴怀枝猛地抬头,二公子一手持着没来得及收的弓,一手拉紧缰绳,飞驰奔来。
周围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徐林潇在马极速奔行中到达裴怀枝前,身子一跃,跳下马,一弓砸在压着裴怀枝右手的人面门处,利落转身一脚踹在另一人胸口处,随即伸出双手轻柔地捞起跪着的人儿。
只见方才敌人面前“硬气冲天”的裴怀枝突然就柔柔弱弱起来,面不改色的刺猬成了一只病猫,整个人软软地靠在了徐林潇怀里,气若游丝地小声哼唧道:“好怕再也见不得二公子了。”
裴怀枝说完这句话,好像把这一天所有的勇气都用完了,累和伤痛一起涌上上来,沉沉地在徐林潇怀里睡过去了。
然而尽管这样,她的手紧紧地抓住徐林潇的衣服,好像这样能在梦里安稳些。
裴怀枝手上的血污在徐林潇的衣袍上留下道道印记,他盯了片刻,觉得刺眼极了。
明落这时带着大军赶到,忙上前道:“公子……”
“善后。”徐林潇打断了他的话,稳稳当当地将裴怀枝抱起,朝外走去。
任管多少风云事,此刻他关心的只有怀中的人,这是徐大人第一次将公事放在了后面,他为一个女子破了例,于刀山火海中缓缓抱她退了场。
只是他骑过最漫长的一次旅途,途中他心急如焚的想到,如果她有了闪失,他该如何,他不敢想后果,仅仅开了头,就发现心上就开了一个洞,疼的他不可言说。
那颗心急如焚的心再到她的那颗终于安静下来,可当看到她满身伤痕时,心上又涌起一种冲动,他恨不得杀了那里的人,他连重话都不敢说人,竟在那里伤痕累累。
他不敢再待下去,怕心里的暴怒如草长般不受控制。
自此,徐林潇终于想明白了,原来那砰砰直跳的心只为了这一人而跳,那些荒诞的想法,也只因那个人是她,也只有她,能一次次牵动自己的,让自己一次次的不受控制,甚至甘愿为她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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