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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坐下。”
“是。你。”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但拉斐尔反而走近几步，梅菲斯特从镜片后掀起眼皮：“你认为我找你来的原因是什么？”
“是‘我’，来找‘你’！”
梅菲斯特语气显出几分不悦：“如果你只是想要发泄情绪，有其他更加适合你的地方。”
拉斐尔慢慢喘出一口气，却仍立在梅菲斯特面前俯视他。
梅菲斯特重新看向手中羊皮纸：“戈塔什的事，背后是你。所以传闻并没有错，一点情爱就能控制你的大脑，直接影响你的判断和决定。”
“传闻？”拉斐尔冷笑一声，“什么传.闻.？”
梅菲斯特终于叹了一声：
“我很久之前便同你说过，拉斐尔。
“你和她差距过大，便应当能够预见到这类猜疑和诋毁的出现。更何况你新年时如此高调，你难道认为别人只会有羡慕而没有嫉妒？
“人天性对负面信息更敏感，激起恶意可比引导善行要容易得多。去年夏天毕业典礼上的一年之约将近，有多少人真的‘传递了善意’？让我做个猜测。十人中不足三人罢。”
被父亲说中，拉斐尔沉默不语。
梅菲斯特微笑，却没有继续，而是回到开始的话题：
“至于戈塔什。我不得不评价，你这次做得很干净漂亮。如果我没有发现十余年前某个坠马意外的主角同你那位小情人的关系，也许连我都无法发现。不过，”
他慢慢摘下眼镜，用决定地口吻道，“家族会支持戈塔什获得爵位。”
拉斐尔望着父亲，忽然也笑了：“你要求我不要感情用事，那你呢？”
梅菲斯特眯了眯眼睛。
“你明明不喜欢戈塔什。”拉斐尔一字一顿道，“但母亲欣赏他。她甚至亲自写信将戈塔什推荐给扎瑞尔。”
梅菲斯特盯住拉斐尔，口吻平静：“把家族的订婚戒指拿出来。”
拉斐尔皱起眉，还是摸出戒盒，“扣”一声摆在桌上。
“既然你提到你母亲。”梅菲斯特打开盒子，似乎有些怀念地看着里面的戒指，
“那我便一起回答你上次的问题。
“她的确后悔了。”
拉斐尔一怔：“什么？”他发现自己双手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狠狠握住拳。
“你母亲.后悔.嫁入卡尼亚家族。”
梅菲斯特重复道，眼睛里漫上一层金色，看上去既美丽又恶毒，
“但她有了你，已经无法脱身。后来，她与戈塔什通奸，怀了你那‘可怜’的没能出生的妹妹。戈塔什主动离开，很明智的选择。是我将他推荐给扎瑞尔。你母亲试图阻止挽回，信被我拦下。
“戈塔什足够聪明，有能力，有野心，懂得趋利避害，更不会被私情冲晕头脑。我不算喜欢他的某些个性，但看好他的潜力与可预见性。哪怕他在我眼皮底下与我的妻子偷情，我仍然选择与他合作，因为这对家族利大于弊，从一开始便是如此。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我天真的儿子。”
拉斐尔耳中一片嗡鸣：“父亲你……”
“至于我？”梅菲斯特轻轻叹口气，
“我称不上后悔，但我的确对你母亲感到，失.望.。
“不是因为她与戈塔什偷情，那没什么。
“既然我无法提供她所需要的……‘自我’，她当然可以用其他方法、从其他人那里得到她所需要的肯定。
“然而我承认，我的确曾以为她会不一样。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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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菲斯特离开书房，回身看了眼仍失魂落魄的拉斐尔，想起什么似的最后提醒说：
“你的游戏，已经可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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