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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公寓楼,昼短夜长的天气,翻过遥江水面的潮湿腥气拂上眼睫,她身着超重工的华丽婚纱,像一位刚从奢靡晚宴逃出来的公主,目光沉静地看向往来车辆。
当然有人缓缓泊停,她摇了摇头,拒绝他们的好意。
视线远远地眺,在对岸看见了闻也。
他似乎从很远的地方赶来,柔软的黑色额发被风吹得凌乱,身上穿着很男大的黑色套头卫衣,勾勒修长腿型的黑色长裤,一只脚踩着晒到发白的地面,另只脚蹬着自行车的脚蹬。
宋昭宁指了指红灯,还有十五秒。
遥江两岸的灯光很亮,护城地标性的双子塔大楼闪耀着怀愿代言的红血香水广告,她明眸善睐,缱绻妩媚,笑容落在江心一轮澄明的月亮。
时间到了,沉重到足以当做凶器的晚宴包勒着她细巧伶仃的手腕,宋昭宁双手提着裙摆,向他跑去。
穿过冬夜森冷朦胧的雾气,穿过人潮汹涌的长街,穿过高大遥远的路灯。
穿过那几年被遗忘的时光,穿过那场焚烧不尽的大火,穿过记忆与死亡,穿过他们彼此。
这一次,是她跑向他。
闻也一惊,单腿跨过车垫,无人在意的自行车摔在一边,宽肩窄腰的青年终于不是追逐着他的公主,而是接住了公主。
婚纱真的很重,他不得已,往后跌了两步,勉强维持身形。
绿灯时间短得令人发指,被迫停在界线之外的车主好奇地降下车窗,已经有人举起手机拉近焦距,将这一刻永久地留存在相机镜头里。
闻也立即将宋昭宁按在自己怀里,避免她的脸清晰地暴露。
她双手抱着他,手指揪着不算柔软的面料,温温沉沉地笑了好久。
“带我走吧。”
她踮一踮脚,安心地把自己交给他,扬起眸光时绵软笑音似有若无地蹭过他艰涩咽动的喉结。
宋昭宁弯了眼睛,在他青筋紧绷的颈侧轻声说:“去哪里都好。你带我走吧。”
过去和未来不再重要。
不论去哪里,你把我带走。
闻也愣住,她带着某种意图地又踮起脚。
他被压得被迫往后仰,下一秒,双手隔着钉珠与钻石的华丽裙摆握住她纤细单薄的腰身,轻轻一提,单手便抱了起来。
宋昭宁看着他因为赶路而略微汗湿的刘海,也许最近又没有好好休息,棱角分明的五官愈发深邃锐利,喉线紧绷如弦,不停变化的光影在他脸上交织,最终凝缩成眼尾小小的泪痣。
闻也将她完全地抱起来,他上半身的核心力量很好,宋昭宁双手搭着他的肩膀,眼尾余光瞥过还剩五十几秒的红灯。
还没到圣诞节,可全城预热的活动气息已经热闹地掀起,火树银花的圣诞树几十米高,颜色鲜明的礼盒高高低低地缀着葱郁枝桠,雪花造型的小灯球交错闪烁,很多人在树底下拍照合影。
她这一身真的太华丽,而她也太美丽。
那些专注欣赏夜景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过来,人潮里不知道是谁喊了句“亲一个”,满怀期待和善意的口哨声和起哄声此起彼伏,宋昭宁看到闻也红了个彻底的耳骨。
闻也眼眶发涩,闭一闭,偏过头,咬肌阴影微微一动,他似乎想露出一个不那么局促的笑脸,可是很难做到。
但没关系。
因为公主总是轻而易举地包容一切。
那些不够美好的、伤痕累累的、因为艰难度日变得粗糙干裂的指节、腰腹难以消弭的青紫瘀痕,还有曾经明亮如今却倏忽黯淡的双眼。
宋昭宁想,没关系的,当年宋家把他养得很好,她也可以。
她双手交叠,捂住他轻微颤栗的嘴唇,俯低了身,之前被头纱和王冠扯得松散的长发柔媚地落到他锁骨深陷的阴影。
“大概再有十分钟,我们俩的照片会传遍每一个二代社交群。所以——”
她蜻蜓点水地,柔软温柔的唇印着他的泪痣,一息笑音:“带我走,这是公主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