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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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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前,须叶随着一众新人进府,在此藏身半个月。

清见回来得比她预计中迟了一些。她瞧见车马回来,而清见一脸病容,便知他还在因元良的事自责,想来一时半会儿也缓不过来了。

那日她在庭中拣香枝。清见几乎与她擦肩而过,却没有瞧见她。

可见这人多么心不在焉。

她拣起来的香枝,洗净之后插入银瓶置在画堂里,会散发出宁神清香。放下银瓶,须叶在画堂的清香之中信步来去,不慎与进来洒扫的孙弱衿撞了个满怀。

“夫人!”弱衿惊道,“怎么……怎么是你!”

“嘘……”须叶赶紧唤住她,“别叫人发现。”

她藏在这里不仅是为了躲清见,还为了躲那些一齐进府的侍从。她想知道这些被指过来的侍从里,有多少是别人的耳目。

为尽量避开清见与思齐,她向弱衿讨了个差事——夜巡。提着灯,每过一更在庭中绕一圈,瞧一瞧他们都在做什么。

然而连日里府中风平浪静,连香枝也没有多落一根。一切皆好,不好的似乎只有清见。

他过得太惨了。

若非与茂王党策论,便是与梁王党斗智。日暮闲在家里时抱着思齐哄她,待她睡去,又给熟睡中的她摇起折扇退热,然后才到小阁去休憩。

她提灯夜巡时,屡屡见到他只披一件宽袖夏衣,眉目忧愁、神色严肃地立身在小阁外,然都是因着心疾复发,夜中不得安枕的缘故。

须叶只当是自己心存怜悯。

九九来时,清见怀着急切与欣喜疾步过去,那时须叶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因着他仓皇的神色暗中窃喜:谁叫你要写和离书?谁叫你自作聪明设下一出生死局?这下报应来了吧?

“须叶。”清见隔着十来步的距离,笑着唤了九九。

须叶原在窃喜,可听罢这一唤后忽而心下一沉,浑身僵直。仅仅一霎之间双目之中就蓄满了泪水。

糟糕,糟糕。

她知道,清见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失望。

这事当怪他!她在这藏了这般久,连弱衿都发现了,他却没有发现。好似那日去往楼象之时一样。清见分明都走到了她身边,可就是没认出她来。

怪他!

她在绣花台抛了那么多次绣球,就在他每日散朝回府的必由之路,他自己不看,能怪谁?

怪他!

他亲口说了不会再去小楼,春日初雨时分,须叶急急踏上小楼时,却见他立身在前世相似的位置,与她说了前世相似的话。

这不怪他怪谁?

自然是怪他!

然送走九九之后,须叶很快便因心虚逃之夭夭。

前夜她提灯夜游,发觉画堂的灯似乎燃了一宿,也不知清见在里面搞些什么。须叶去看了一会儿,恰见他因困倦睡着,竹笔滚落下了桌案。

走近看了,他竟在抄《女诫》。

这人不是一向害怕思齐识字后家里会出现此书么?

须叶与弱衿打听了一下,方知苏行意被老太太罚了。苏老太不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坑起儿女来是个数一数二的高手。清见便是因幼年时贻误病情,高烧了数日之后才引发了心疾。

须叶通晓之后,即刻将未抄完的书卷带到了绣花台,余下的几十遍《女诫》是绣花台中的醉酒男子凑在一齐抄完的。

大抵这是她现下唯一能帮上忙的事。

“你听说了么?”今日阿湖收完朝服回来,与须叶搭话道,“下午苏大人要去甯兮阁辩议,你想去看么?”

须叶瞧了一眼她竹篮中的衣物,发现都是思齐的旧衣。

“这些不是苏大人的?”

“都是小姐的。”阿湖答道,“孙姐姐嘱咐我替她补一补,说人家大小姐还要穿。”

她一边说着,一边颇为不满地拿了针线出来,“真是的!那孩子连别人碰都不肯碰!衣衫破了都不肯换!”

须叶正为此感到疑惑,阿湖又埋怨道:“我还从没见过如此倔犟的性子,听乳母说让她换别的衣裳,她怎么也不肯,几个人来都哄不住。”

思齐的性子……的确没几个人受得了,从前也只有她和清见能治得住而已。

“近来又开始夜中啼哭,哭得叫人心烦。”阿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谁叫人家会投胎呢,天生富贵小姐的命哟!若换做别的……”

须叶不大听得下去了,打断她道:“我白日闲着也是闲着,便替她补吧。”

这些衣裳都是她从前亲手做的,再次从阿湖手中接过衣裳,奶香如昔,仿佛将思齐拥入怀中,莫名酸涩非常。

“乳母也很不耐烦她么?”须叶想了想,问。

阿湖嘻笑道:“那可不。她老是和乳母哭着要娘亲,乳母恼了,说她本就是个没娘的小杂种。”

须叶手里针尖一滞,片刻后,又重新埋下线头。她目光微冷,“乳母倒是胆子不小。”

“她怕什么,小姐不大会说话,苏大人也不知情。”阿湖瞧了瞧手中的花,又说道,“左不过只是几句闲话而已,又没有叫人拿住把柄。”

须叶沉默着将思齐的小衣补好,不待阿湖多言,起身出了门。

到了绣花台,伶娘甚是欢喜地迎上前来,并唤人为她上茶。兴许是她时常来来去去的缘故,伶娘已经习惯,几乎不会多问什么。

“不必上茶了。”须叶也不打算牵扯其他,直言道,“伶娘,帮我查个人。”

“谁?”

须叶道:“苏清见府上的乳母。”

伶娘怀疑自己听错了:“查乳母?”

“查一下她家中是否还有亲眷,现下都在何处。”

须叶以花魁的身份混迹时曾帮伶娘打点不少关系,伶娘对她多有感激,即刻遣人去查了。

今日绣花台中酒味不算重,约莫生意不若平时,连九九也闲得在内室梳妆。她描着眉梢,淡淡地说了一句:“闻说开辩时甯兮阁会很热闹。”

须叶方打算回去,听罢这话稍停了停。

九九接着道:“苏清见大抵极希望能在那儿见到你。”

须叶心知她只是随口一说,便也只是随口一答:“看见我只会叫他分神。”

九九描完了眉,稍稍点缀起眉心的朱砂,浅浅一笑。

“笑什么?”

“我知道你也想去,只是不想被他发觉。”九九趴在她肩上道,“不若我替你化个妆,我陪你一起去?”

须叶考虑了片刻,终于答应了。

她其实很少到甯兮阁看辩议。前世如此,今生也一样。

甯兮阁,临江渚,是高祖皇帝为钟爱的幼子所建,立在里京最繁华的中心。可惜那孩子幼年即死于宫廷纷争,甯兮阁后被改为诸子百家藏书之所。

前世,清见亦是在此杀得梁王党片甲不留,成为里京第一辩客,满朝无与相争。他与人辩议之时,可谓风轻云淡、舌灿莲花,曾叫许多政敌折服。

如今他的名字都还被挂在榜上。

只是他前世重病,舍弃了与损友们继续辩议的机会,“里京五贱”从未夺冠,一直是他心中一大遗憾。

九九踏进这儿不到一刻钟,便与一书生到寂寂无人处寻欢作乐去了。须叶独身坐在至远处,远远瞧着辩议台,听周围人闲谈。

“何时开始?”

“还有一刻钟。”

“别急,这场最好看。里京五谏与瑞熙通辩,他们各有千秋。”

“瑞熙通辩我倒是听说过,这里京五谏都是些什么人?”

“苏清见,苑归今,张佩中,裴隐之,齐秋。这几个人从前被人戏称为里京五贱,他们来甯兮阁参辩时,因榜上不能有脏字,就临时改成了谏官的谏字。不过他们实力不浅,开辩以来鲜少输过,每一场都十分精彩。”

“真有这么厉害?那,他们与瑞熙通辩,谁更胜一筹?”

“你待会看看便知了。”

“辩题是什么?”

“秦何以破六国。”

“秦何以……这不得辩上个一年半载?”

“姑娘,你今日压了谁赢?”冷不丁的,坐在须叶身旁的贵公子和她搭话。

甯兮阁可以以辩议结果赌博,但须叶不曾押钱,只道:“我不懂辩议,只是来凑个热闹。”

她正说着,不远处又有人出声道:“辩议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双方争执一件模棱两可的事,到最后谁也没有说服谁。”

他话音刚落,须叶身旁的贵公子忽而起身,出声反驳了那个人:“辩议不在结果,在于过程,在于抒发己见。”他一边说着,一边朝辩议台走去。

走了两步,他回首看了一眼须叶:“姑娘,你真该押一手瑞熙通辩,兴许会赢不少钱。”

瑞熙通辩?似乎是清见的对立阵营。须叶回以一笑。

与此同时,司辩立身案前请所有辩客上台,这位贵公子就在其中。司辩报出了他的名字:乌悦。

他一上去,台下就为之沸腾不已,似有着拥趸无数,光彩照人。

须叶忽然开始觉得有点意思了。

她极目望去,清见一身青灰色窄袖长衫,与张佩中、齐秋、裴隐之三人并坐在归今身后,正仔细察看着案上的辩辞。

他大抵不会发觉她。

此时辩议还未开始,又听见有人讨论:

“这里面你最看好谁?”

“你说里京五谏么?……他们五个都很不错。若说瑞熙通辩嘛,乌悦也甚为厉害。”

两人原本说得兴起,其中一人忽而拍了拍另一人的手臂,打断道:“快看快看!……好像是十公主来了!”

他所指的方向果真起了一阵骚动,一个金冠凤袍的女子面色坦然地缓步落座,目光直朝首席的苑归今而去。只是她方一来,首席的苑归今就瞧见了她,蓦地一怔,随即与身后的清见说了句什么。

怎么了?

归今的样子不大对劲。须叶皱着眉搁下茶碗,只见归今与清见交头接耳之后,转身便溜了个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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