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天府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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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外卖员冒着大雨将一份外卖送到了天府花园7楼4号，按照指示他将外卖悬挂于门上，然后匆忙离去。

外卖员离开后没多久后，一声惊恐的尖叫，打破了天府花园四单元的宁静，尖叫声正是从7楼4号房内传出。

市局刑侦支队的陈山河带人赶到现场的时候，门口站了许多围观的人，案涉分尸，事关重大，为防止案情泄露以及引起社会恐慌，陈山河让人驱散围观的无关人员。

天府花园4单元7楼4号是一套面积在六七十平左右的两室一厅房屋，这里目前还不能称之为案发现场，陈山河进入客厅，见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虚软的坐在沙发上，想必他就是报案人。

半小时前，他接到光明街派出所同事的电话，称有人报警在自己的门上发现一双疑似人体双手的东西，报案人惊魂未定之下报了警。

现在那双令人发出尖叫的手正静静的摆放在沙发前的桌子下面，散发出只有尸体才会产生的僵白，双手手指呈现一种诡异的姿势，就像手的主人想要抓住某样东西一样，难怪那个年轻人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被吓得魂飞魄散。

陈山河蹲下仔细的检查，手的切口很整齐经脉血管和人体几乎没有区别，手指比纤细和修长。

初步判断这是一双女人的手，手的颜色惨白中泛灰，应该是受过冷冻保藏，这双手的主人很可能已经遇害，并且死亡时间不短。

这是一起分尸谋杀案，而凶手杀人后竟然胆敢将尸块堂而皇之以送外卖的方式公之于众，鲜少有凶手选择这样引人注目的方式抛尸。

陈山河的脑海里产生了许多疑问嫌疑人这样做出于什么目的，挑衅亦或报复，最关键的是尸体的其他部位现在在哪里？

吴可将手掌小心的装进盒子里贴上标签，留待回警局后进行进一步的检验。

陈山河踱步到厨房，红色的双开门冰箱第一时间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举起带着手套的双手，用右手拉开冰箱的门。

保鲜室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几罐听装的青岛啤酒，下面冷冻室的门也被打开，里面同样空空如也，也许是冰箱很久没有除冰，冰箱里面结了厚厚的冰。

关上冰箱，厨房里一眼看去厨具稀少，桌面上没有油渍水渍，可见这是一间很少被使用的厨房。

经过检测，无论是客厅还是卧室亦或是厨房厕所均没有荧光反应，陈山河得出基本的结论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或者说也不是分尸现场，这双手的主人不是在这间房子里遇害。

小申正在给报案人也就是刚刚他看见的坐在沙发上的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岁左右实际二十八岁的年轻男子录口供，陈山河听见同事问：“你是怎么发现这双手的？”

年轻男子显然被吓得不轻，说话结结巴巴：“就、就开门丢垃圾的时候发现门上挂着东西，我没多想就打开来看了，结果从袋子里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双人，人手。”

“袋子呢？”陈山河走到年轻男子面前问。

年轻男子大概因为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失去了平常的反应能力，望着陈山河问:“什么?”

“装那双手的袋子。”陈山河补充。

年轻男子这才指了指客厅长桌上左边，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陈山河小心的拿起带着看了看，一个普通的非透明塑料袋，没有任何标志，仅凭肉眼看不出什么问题。

陈山河小心的将带着装进证物袋，这上面很有可能留有凶手的指纹，需要一并带回所里进行检验。

同事继续问年轻男子最近是否和人结过仇，是否知道这双手的主人是谁，但年轻男子均摇头表示不知道。

陈山河补充问：“你大概几点发现的尸体？”

年轻男子想了想，回答：“我点的外卖差不多是十一点左右到的，我最多吃了半个小时左右，丢外卖的垃圾的时候应该也就是十一点半左右，差不多十一点半左右发现的吧。”

“也就是说十一点左右你能确定当时门上是没有挂得有袋子的？”

“对，开门拿外卖时门上是没有东西的，否则我一定会发现的。”

根据年轻男子的话，陈山河推测尸体是在十一点到十点半之间被人挂到他的门上，这个期间上过4单元的人都有嫌疑，包括那个来送外卖的外卖员，加上今天下雨，能在这么大雨出门的人不会很多。

他叫来一个年轻的警察：“小申，你去调取这栋楼的监控，看看在十点半到十二点之间出入这栋楼的人有哪些，收集这些人的信息。”

叫小申的警员应声而去后陈山河又问年轻男子：“最近你身边有什么异常事没有，仔细回想一下，特殊的人特殊的事情，只要你想到的都可以告诉我们，这对于我们破案很关键。”

年轻男子面色难看，双手抱头思考，声音颤抖的说道：“没有。”

“有没有和谁发生过矛盾、争执？”

年轻男子摇摇头，双手捂住脸沉默。

陈山河正准备再问时，刚才去查看监控的小申回来对陈山河说：“陈队有发现！”

陈山河让刚才给年轻男子做笔录的同事继续询问，真当他要离开时年轻男子忽然问陈山河：“警官我会死吗？”

陈山河回头，看到年轻男子眼里满脸血丝，嘴唇发白，刚刚去吐过了

，说话声音很虚，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发抖，语气恐惧不安。

他对一旁做笔录的下属道：“一会送他到父母或者朋友那里住。”之后随小申来到门外。

小申告诉陈山河，今天晚上十点半到十二点之间进出这栋楼的总共十二人，其中有八人都是这栋楼的住户，其他三个人，有两个身份还需要再核实。

其中一个经过确认，就是送餐给17楼4号的那个外卖员，只是要找到这个外卖员还需要一些时间。

曲立刚送完今晚最后一单，他骑着自己的电瓶车来到一幢四层高的民房，将电瓶车放在一楼充电，插线板从三楼的最右边的窗户穿下来垂直到一楼的地面。

这里是新州市的是新州市的城中村地带喊叫五一路，这里民房鳞次栉比，吸引那些外来务工人员在此居住。

环境可想而知不会好到哪里去，选择在这里住的人根本不在意环境，便宜是选择在这里租房的人第一条件。

曲立刚也不讲究那么多，打开简陋的木门，杨小波还没回来，他把给杨小波买的饭放在一张破烂的小桌子上，拿着盆出去洗漱。

这房间很小，没有独立的厕所和洗漱池，洗漱池和厕所在每层楼最右边，一层楼八户共用。

警笛声越来越响，五一路这地方鱼龙混杂，警察经常光临不是什么稀奇事，曲立刚也没在意。

只是他正洗漱，有两个男人从楼梯上来，曲立刚看这两人的模样，身材板正，表情严肃，不像是五一路这边的人。

曲立刚边洗脸，看到那两个人走到宋昆的房子面前，粗暴的拍了几下门，大晚上的这敲门声格外刺耳。

“你们找宋昆啊？”曲立刚站在洗漱台问。

其中一个年纪轻一点的男人问他：“你认识住在这里的人，他今天回来过没有？”

曲立刚说：“他跑外卖勒，起码要到凌晨一两点才回来。”他今天才送了一天感觉累得要死，要一直从遭受八点上班到晚上十二点他真吃不消，宋昆每天早上八点就出门，凌晨一两点才回来，真勒拼。

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男人用一种锋利的眼神看他，像是要把他看穿，看得曲立刚都不敢和他对视。

然后就听男人说：“

小兄弟你和宋昆很熟吗？”

曲立刚说：“不算熟，但是我工作是宋昆介绍的，他人仗义，工作又拼，你们找他哪样事？”

小申刚要问，被陈山河打断，陈山河又问：“这么说你和他都是外卖员，跑外卖很辛苦吧，我看你们晚上很晚都在跑。”

男人态度和缓，曲立刚答：“确实累，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就感觉好累，宋昆他每天都要送到凌晨一两点，我都佩服他。”

陈山河又问：“宋昆他每天晚上都要凌晨才回来，天天都这样身体吃得消?”

曲立刚说：“没得办法，我们这种没得文凭的找不到其他工作，外卖员这工作赚得也还可以。”

陈山河又问：“那平时宋昆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曲立刚说：“反正我来着一个多月没看到过有谁来这边找他。”

曲立刚觉得这两个人好怪，一直在问宋昆的事情，他心警惕起来：“我才来这一个月，对他的事情也不清楚，有哪样事情等他回来你们自己问他嘛。”

陈山河看出曲立刚的警惕，于是拿出自己的证件：“这位小哥别怕，我们不是坏人，这是我们证件。我们呢只是想找宋昆了解点情况。”

曲立刚看了看证件，两人这样子和自己想象中穿着警服戴着警帽的形象不太一样，走在街上，更不能都不会注意到这两人。

曲立刚有点不相信：“你们真是警察？怎么一点都不像。”

小申道：“这证件不会有假，公民有义务配合警察办案，你赶紧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

看着态度嚣张的小申，曲立刚哼了一声，当他是憨勒，这年头证件作假的多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要知道哪样等宋昆回来你们问他。”说着抬起塑料盆要走。

陈山河拦住他，从夹在腋下的包拿出纸笔写下自己电话号码的名字：“这是我电话，如果你发现宋昆或者发现什么异常可以打电话给我。”

曲立刚接过那张纸条，态度看到软，但是眼神很凶，也不知道宋昆到底犯哪样事情了。

回到房间把纸条放在桌子上，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过了，杨小波还没回来，曲立刚打电话给他，他说这两天有事情在外面不回来了，不用管他。

曲立刚不放心的问：“你不会又克骗人了嘛。”

杨小波道：“刚哥你放心，我这次真不是做坏事，我是打听到我妹的事情了。”

曲立刚说：“有什么线索你给我说，我和你一起克……”

“刚哥，等我回来我再给你讲哈。”

曲立刚看着手机，算了，那么大个人了，也出不了哪样事，他累了一天很快上了床睡着。

只是之后几天，一直没有杨小波的消息，他发消息给他问他有什么进展没，他也没回，曲立刚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

趁中午订单不多，他骑着电瓶车到杨小波和之前在的那家公司，想看看杨小波是不是在这里。